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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南天

    评分:
    0.0很差

    分类:剧情片大陆2020

    主演:黄宇聪,陈宣宇,梁龙,林子熙,邱炯炯 

    导演:高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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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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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一对年轻的情侣小东和杜鹃住在城中村,日子过得磕磕碰碰。游乐城倒闭变成饮食城,为了在饮食城重建小舞台,小东留下暂时做了守湖保安。在守湖过程中,他认识了前来放生的女孩园园。杜鹃是个花艺师,在花店打工。杜鹃经常到客户龙老师家插花。龙老师特别神秘,年轻的杜鹃被龙老师这种神秘气息吸引。小舞台重建未果,小东被辞退。回家帮女友经营起“小丑花店”,女友要求小东扮成小丑送花。送花之余,小东会去园园家。园园以前是某剧团的舞蹈演员,后来因为感情问题离开了舞台。四个人的关系渐渐错位。暧昧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在他们的彼此映照中,回南天悄然而至……

     长篇影评

     1 ) 深漂23年后,他凭处女作获国际大奖:为所有疲于拼命的人找一个出口

    5月29日,韩国全州国际电影节开幕,这是疫情以来首个复苏的国际影展,中国电影《回南天》在电影节上获得了最高奖。

    故事主角是一对深漂青年情侣,他们不断受到生活打击,找不到自己的出路,情感也开始游离,两个人各自都有了自己的暧昧对象。

    电影拍摄于深圳,精准地捕捉到了这座南方城市潮湿、粘稠的特质,今年一月曾在鹿特丹国际电影节上世界首映,被称为“本年度第一部神秘华语片”。

    导演高鸣本人也是来自小城,深漂23年,这是他的第一部剧情长片,电影人物的原型都来自他身边的人。我们采访了他,他把自己深漂多年的感触都放在了电影里:“在这座高速发展的城市里,每个人都被欲望包裹,但我更关心的是想要飞起来、却被人摁住的状态。”自述 高鸣 编辑 宋远程

    《回南天》讲述了春夏之交的南方,两男两女彼此貌合神离、又各自暗生情愫的故事。住在深圳城中村的男青年小东(黄宇聪 饰),和师父在小舞台表演猴戏,是游乐城里的“美猴王”。但不久游乐城倒闭,被饮食城取代,两人被迫转行。为了能重建小舞台,师父让小东留下做了守湖保安。小东的女友杜鹃(陈宣宇 饰)是个花艺师,经常到龙老师家插花。龙老师是个神秘的中年男人,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杜鹃嫌弃男友幼稚,却被龙老师这种神秘气质深深吸引。

    龙老师的扮演者是二手玫瑰的主唱梁龙。之所以选他,是因为导演偶然注意到了梁龙生活中的某个安静的时刻:那种一言不发,却让人感觉背后有许多故事的状态,非常契合“龙老师”这个人物的预想。

    在守湖过程中,小东认识了前来放生金鱼的女孩园园(林子熙 饰)。园园曾是舞蹈演员,后来因为感情问题离开了舞台。同时,杜鹃发展起来了花店业务,并让小东打扮成小丑的模样去送花。小东送花之余,经常会去园园家里。由于都经历过梦想的破碎,两人有些惺惺相惜,关系也变得暧昧起来。

    电影在潮湿、闷热的氛围中展开,片中角色们在城市里来回游荡。然而这个故事对小东而言,却是一个不能更丧的结局:他从美猴王沦为小丑,又发现了女友杜鹃的精神出轨,最后向园园示爱也未果。导演高鸣说,他想描述的正是这种“想飞起来、但是被人摁住的状态”。以下是导演高鸣的自述:大概是2015到2016年,因为工作不顺,我的情绪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下沉。为了缓解这种压抑,我就去香蜜湖边跑步和钓鱼。那个湖在深圳的市中心,是一个废弃的游乐场,周围环绕的都是高楼。我以前从没有注意到城里还有这样一片开阔的地方。

    除了钓鱼的人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会去这片废弃的湖边。在那期间,我对自己的过往以及遭遇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我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又是为什么会走到那样的一个状态。正因为这种不明白,让我产生了一种写作的欲望。在制片人的鼓励下,我重新拿起笔开始写剧本。剧本的第一稿叫《乐园》,后来叫《乒乓》。在写到第三稿的时候,“回南天”这个名字自动冒了出来。

    在南方待过的人都知道,“回南天”实际上是一个天气现象的描述。在春夏之交,有那么一个星期,空气中凝聚着大量的水汽,会让墙上地上到处都是水滴,我们称之为“万物流泪”。那是一年中最难受的几天。

    被包裹在水蒸汽里的感受,你是说不出来的,但是极其痛苦。在写剧本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种天气现象跟我们人生遭遇情感下沉,或者说遭遇困境时的那种状态有很多共通的地方。深圳是一座魔幻又包容的城市深圳给我的感觉就是气候变化非常迅速,同时又郁郁葱葱的一座城市。它属于亚热带到热带过渡的海洋性气候,光照雨水非常充足,所以它的植被显得特别好。在这里你会产生很多莫名的疑惑或者是幻想,它有那种特别不可知的神秘感。深圳也是一个以高科技为主的全新城市。它的变化特别快,在现代化的包裹下,其实会产生很大的魔幻性。就像电影拍完之后不久,电影的拍摄地香蜜湖就封禁了,我们就进不去了。

    电影另一处取景地在深圳的城中村白石洲,在那里有一个说法叫“握手楼”,就是说这一栋楼的窗户伸出手跟另外一栋的人可以紧紧相握。楼与楼之间的距离特别的近,每一栋楼都是相连着的。如果你在深圳生活过,就会注意到周边的声音对你的影响。《回南天》你仔细听的话,会发现突然传来了旁边小孩子说话的声音,装修电钻的声音,家里人放电视的声音,或者说练琴、吹笛子的声音等等。在后期制作过程中,我们没有消去这些声音,因为我们觉得它们在这空间中是浑然的,而且恰恰是这种才能特别代表南方。这些声音是包在一起的,像一个火锅一样。

    深圳被戏称为是一个在南方的北方城市,是因为它本地人少。在深圳大家都讲普通话,都是从五湖四海来到这个地方。它的这种平等性是其他城市少有的,会给一无所有的外地人很多机会。但正因为这种平等,当有“得不到”的时候,也会有很强烈的挫败感。在这个地方你会觉得自己是个过客,“寄居感”特别强烈。神秘的龙哥,荒诞的生存龙老师的演员是二手玫瑰的龙哥。我之前跟龙哥是不认识的,但是我特别喜欢听二手玫瑰的歌。有一个特别巧的机会,就是我的监制耿军导演刚好在深圳拍一个短片,龙哥也有出演。我去做了他的副导演,在片场跟龙哥接触的过程中,我就不断地去观察他的日常状态。

    我注意到他有一个特别安静的时刻,突然意识到这就是剧本中龙老师的那种感觉。他是那种不怎么言语,但背后有很多故事的人。在龙哥身上,我找到了那种神秘感,就跟他提议。他看完剧本以后,觉得可以把握这个角色,就很快地答应了。在鹿特丹首映完了以后,有一个法国的制片人特别激动地拦着我跟制片人王磊,非常高兴地跟我们说,他觉得这个电影让他想起当年看尤奈斯库的《犀牛》。他认为我们在现实中提取的元素产生了巨大的荒诞感,这种荒诞感跟看完《犀牛》的那种感受是一致的。

    鹿特丹电影节提出了“南方新浪潮”这样的一个概念。简单地说,我觉得南方的作者有个共同性,他们都不是在原原本本地讲一个故事,更多的是以这个故事为背景,讲他自己内心的状态,或者是他认识世界的这种方式。我想飞,但是被摁住了我小时候很喜欢画画。大部分时间我都会去画美猴王,因为我特别喜欢他那种无所不能、腾云驾雾的自由感觉。每个人都想要飞起来,但多数时刻是被人摁住的状态,人生就是这样。

    我从小喜欢电影,但是作为生活在南方的人,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拍电影。直到我看完贾樟柯的《小武》以后,突然发现其实电影离我们很近。《小武》讲述的是你身边朋友的故事,会让你对电影产生亲近感。于是我就拍了短片《阿松》。尽管当时连走位都不知道。我觉得最初的勇气都是很荒唐的,但正是这种荒唐的勇气促使自己拿起摄影机。

    我现在每天的生活特别简单。对我来说,越往后做,发现自己缺失的东西越多,我本身不是学电影的。每一次自己都觉得做得不完美,但我不会放弃,会不断想办法做好它。这也许就是电影的魅力。现在我每写一个新的东西,都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往前走了一步。真的挺感谢能够遇上电影的时刻,我觉得把我的人生一下拉回了10年。很多人到了40多岁以后开始懈怠了,但我现在还是一种特别饱满的状态。

    在我看来,情绪是一种很私人的感受,电影是让这些个体的情绪具有作者性一种最好的方式。它为我们打开一扇门,感知不同的情感,不同的人性,不同的生命。导演也有很多种,在现实里,有人喜欢破坏,看废墟的感觉,有人喜欢粉饰,装着什么都没发生。我的电影观不是毁灭,也不是矫饰,我觉得拍电影就像修自己的房子,把生命中那些看似疑问的东西,好好的收集在一起,一点点修葺起来。直到闪耀出不同的光芒。我的创作也是在触摸这种感觉。不管是谁,不论生命贵贱,都应该有它的光芒。

    高鸣:从深漂青年到文艺片导演高鸣是出生在江西石城的客家人。和很多生于70年代的人一样,他的童年也有一支电影放映队相伴。但中学以后,他几乎将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画画,“我觉得自己会成为画家。”这种幻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 1992 年才破碎:因为连续两年的文化课总分不合格,高鸣没有录取到任何自己喜欢的美院,只好极不情愿地读了一个当地的师范学院。1996 年大学毕业后,高鸣教了半年初中美术。后来觉得实在无聊,于是决定去深圳闯荡。“当时没有任何目标,也没有任何期望。带了800元,就来了。”那是一种“荒唐的勇气”。

    初来深圳,所有公司员工还住在城中村的“握手楼”里,楼与楼之间近到触手可及。大家一起分工买菜做饭,饭后就围坐在一起嬉戏、玩笑,“各自讲着糗事,笑到脸抽筋”。这群人中最好的一个伙伴,成了高鸣第一个剧本《白墙》的人物原型。不久,他喜欢上了“淘碟”,并由此认识了一个卖盗版碟的小伙子,外号叫“排骨”。据说,深圳的影迷都曾经在这个人手里买碟。“排骨”自己只喜欢看《马大帅》,却对各路电影大师如数家珍。高鸣觉得这个人有意思,就拍了纪录片《排骨》。

    拍摄《排骨》是很偶然的,高鸣被他对爱情生动的描述打动。“同时打动我的,还有他现在的状态。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有质感的生活。”

    在片中,高鸣有意凸显排骨的个人情感,弱化他事业的艰辛。有一个片段是排骨坐在家乡的土地,想着要赶紧回深圳,“但深圳真的是他的梦乡吗?文人心中伟大的乡愁对于排骨来说是不成立的”。同在都市漂泊的高鸣清楚,拍摄《排骨》其实就是在拍他自己。

    《排骨》在多个纪录片影展上映,所获赞誉无数。以至于15年后,提起这部片子,许多观众依旧挂念着“排骨”现在过得如何。然而,《排骨》并没有让高鸣就此出道,他之后彻底投入到设计工作中。作品包括深圳大运会的会徽、国际植物学大会品牌推广等,成为圈内知名设计师。

    2009年开始,高鸣走上创业之路,一忙七八年,几乎与电影完全隔绝。然而,他说自己“完全不是做生意的料。这其间的煎熬,只有自己明白”。情绪逐渐下沉的高鸣意识到,拍电影是他人生新的出口。他认识了制片人王磊,后者一直鼓励他进行创作,帮他把剧本递给First电影节创投会,并成功从700个剧本中脱颖而出,成为最终得奖的八部作品之一。那届创投评审主席是曹保平,他赞赏了剧本中空间氛围的营造和建构。

    因创投获奖,创作再没有回头路可言。出品过《大三儿》《气球》《春江水暖》等高口碑影片的工厂大门影业为《回南天》找来知名藏族导演万玛才旦和东北导演耿军担任监制,以及摄影指导大塚龙治和剪辑指导廖庆松。并邀请爱奇艺影业、赤角Rediance加盟,让一部艺术电影最终走向国际。在高鸣的设想里,电影的四个人物对应青年到中年的四种状态。他把对于不同年龄段人的理解放置到这些角色上,让每个人都会去面临各自的问题。

    比如小东是属于少年蒙昧的状态,杜鹃明显就比他成熟得多;园园追求过梦想,但最后发现得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龙老师衣食无忧,却不得不独自背负沉重的过去。“因为有了多年做生意的经历,我其实对人有很多疑问。这部电影就是在触摸这种疑问。”

    拍完《回南天》后不久,市中心的香蜜湖就封锁进不去了,这里之后将会改建成深圳又一个CBD;而电影中另一个重要取景地白石洲,作为深圳仅存的最大城中村之一也将面临拆迁。剧烈的外部变化,几乎是催着他把电影拍了出来。“在湖边坐久了,慢慢会产生种种幻觉。”《回南天》恰恰建立在这种幻觉之上,并让高鸣重新开始审视自己。当他把现实混杂着非现实搬上银幕,整部电影如同导演本人直接的心理投射,“就像剥笋一样,慢慢地剥开自己。”

     2 ) 2刷《回南天》| 我们讨厌它是因为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6月27日,在1刷之后的第5天,再次走进影院观看了电影《回南天》。

    比起1刷时面对一切未知的心态,2刷时我是带着疑问和寻求答案的心理进行观影的。而这次,我终于明白了在1刷时,为什么会遇见那么多的困惑与不适。

    两次观影,让我想起之前摔倒磕掉了一小块牙齿,补牙时,医生说刚开始修补的地方你会有异物感,过一段时间就适应了。看《回南天》也是这样,因为它的表达不符合我们的习惯,刚开始会有强烈的排异感,当度过了这个阶段,反而很快就进入了故事的情境。

    但我仍然记得第一次观影中途,那种印象深刻的不舒适甚至是厌恶感。

    特别是4个主要人物,虽然和很多电影一样,都是逃不开生活困境的小人物,但他们不像漫威英雄,也不像大多数的主人公,没有经历奇遇,没有突然变得战斗力爆表,也没有最后的逆袭,更没有活成我们理想的模样,看着他们,潜藏在我们内心的压抑和不甘一下子都喷涌了出来,那样的真实让人特别有刺痛感。

    在很多电影中,这样的人物不是没有,不过通常只有1-2个,而《回南天》呢,却有整整4个,这跟我们平时眼睛所看到的世界太不一样了,却又带着一种真实的荒诞感。

    让我们气愤的主要角色

    小东的无能、无奈与无助:小东,作为在社会中四处碰壁的“三无人员”,面对领导,也会像职场中的我们那样,给领导点烟示好,当不受尊重地被辞退时,虽然内心愤懑到极致,但也只能说出一句“太过分了吧”,然后气得踹门。

    面对跟随了十多年的师父,他习惯了低着头,喝酒碰杯也是恭恭敬敬地,甚至有点唯唯诺诺。在女友不断喊出的“别闹”声中,他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男孩;即便是在园园这样的女性面前,他也不敢以真面目相对,反而像个小丑。所以,他的故事以欲望开始,又以欲望结束。

    他想做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身穿战甲头戴金冠,但等他披挂齐整走上街头,却没人看他,也没有人关心他的梦想,面对着空荡荡的巷子,大圣成了“悟空”,巷子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收废品的小贩,喊着“回收空调、笔记本、坏手机、电视机……”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到很多年前在《东京之眼》中的演员武田真治,跟在垃圾车后面奔跑着,想让垃圾车像收垃圾一样也把他带走。

    青年人的苦闷、不被看到的梦想,到最终还是缺乏一个宣泄的出口,虽然这样挑战观众的人物故事,让人怒其不争,但小东却是我最能理解的角色。在1刷的映后交流中,有个男生说他最喜欢的人物是小东,可见这个角色很容易与当下的年轻人产生共鸣。

    杜鹃的欲望、拒绝与抗争:小东的女友杜鹃,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角色,她喜欢叶子和草,不喜欢花,却做着插花的工作,尽管是不喜欢的工作,她还是想努力做好,但她认真插花却反被老板埋怨“插个花摆半天,麻利点!”

    去龙老师家上班,被提出插花前要“洗澡”的无理要求,她生气、委屈、哭泣,像极了职场上受到各种规则冒犯的我们,这里的代入感特别令人窝火。有人说,为什么杜鹃不马上暴走、拂袖而去?其实,我们都明白,在工作上受了委屈,真的敢把辞职信拍在桌上一走了之,那样的情节并不现实。

    比起身体欲望,杜鹃更在乎精神上的交流,可是她的这种需求也不被小东所关注。几次交谈后,她被龙老师的神秘所吸引,敷面膜、喷香水、穿性感的睡衣和品尝红酒,都是她向往更好生活的投射。相比小东,她也有梦想,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导演表现得很隐晦。

    杜鹃这样不肯回应男友的欲望,有自己的想法,渴望精神交流的纠结状态和女性形象,也挑战了观众对女性的常规视角,貌似还激怒了不少观众,其实包括我在1刷时,也多少感觉这个人物有些矫情。

    但看到上面的这个评论,我突然明白了给自己带来不适的根源,我们允许男性表露自己的欲望,但对女性却有着更多的苛求,即便是曾经爱过而当下不爱的人,当对方有欲望也应该碍于情面去迎合的思维似乎根深蒂固,如今女性话题被广泛讨论的同时,也许仍有很多的女性思想上正被过去所束缚而不自知,这真的值得我们去思考。

    园园的脆弱、挣扎和冷静:园园曾经是位舞者,原本应该有着文艺青年的质感和品位,但我们却在她身上看到了她的脆弱和易碎感,用导演的话说,她就是一朵“开花时用力过猛开过头了的花”。

    电影中园园的舞蹈

    D-Design设计总监张欣根据舞蹈画面设计的海报

    她是苍白的有点病态的,但是在小东身上看到了他的梦想,这时她又仿佛有所触动,于是她拉开窗帘,在光亮下跳起了舞。窗外是深圳繁华的CBD,窗玻璃内起舞的她却像在鱼缸中挣扎的鱼,镜头很克制,看上去似乎导演连一支舞的舒展都舍不得给她,其实园园是异常冷静的,她拒绝了小东把她作为情感的投射,她也拒绝了他的欲望。

    像园园这样并非或高冷或潇洒,反而是敏感和易受伤害的艺术青年形象,虽然不同于大众认知,却更接近真实。

    龙老师的内敛、空虚和隐忍:住在大别墅里,由管家帮忙打理事务的龙老师,他有着和小东、杜鹃完全不同的生活,这样衣食无忧的人,却没有功成名就后的意气风发,反而透着中年人的空虚和无奈,似乎只有在那个神秘的地下室里,才能找到些许的温暖。

    虽然龙老师和很多观众有距离感,但这样的人物也有他的委屈和不为人知的过去,导演用成功人士的背面,来挑战并打破观众以往对人物的固化标签,在这一点上无疑是一种具有实验精神的探索。

    当我们习惯了银幕上过于美化生活的故事后,却反而接受不了一些过于真实的故事,相比小东和杜鹃,园园、龙老师这样的人离大多数人都比较远,但在导演的创作中,他们的说话方式和举止都有原型人物。

    高鸣导演曾说,他无意在这部作品中展现一个人的“面子”,因为他更想关注的是一个人的“里子”。

    《回南天》中,这4个人物在现代大都市中集体寻找出口,那种团团转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有意思,而这个出口最后到底有没有找到,他也没有具体点明,因为这就是人生的一种最真实的状态。

    电影中被忽略的细节

    还记得1刷完毕有点蒙的我,在映后跟大家交流时,听高鸣导演说他其实埋了很多细节,如果不够专注,一不留神这些细节就溜走了。因为想知道自己究竟漏掉了什么,也想验证导演的观点,所以2刷时,我是一边记笔记一边看完的。

    的确,这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之前觉得不连贯的情节都连上了,而且人物关系的铺垫都有,也基本都合情合理。

    先说“洗澡”,这个1刷时最让我愤怒和莫名其妙的情节。从管家两次叮嘱杜鹃,到杜鹃被激怒、抗拒和最后态度的缓和,人物的情绪是一层层递进展开的。管家的态度粗暴无礼,有一个细节,两次叮嘱时,管家都是用中指抬了一下眼镜,颐指气使的感觉非常到位,这也无形中带动了观众的愤怒。

    接着是杜鹃和龙老师在地下室的两次谈话,第一次龙老师说“慢慢就习惯了”,两个人开始了交流后,杜鹃表面上接受了洗澡,实际上只是放出水声让管家听到,后面进到地下室,龙老师在她身后停留了一两秒,通过气味识破了她,两人又进行了谈话。

    虽然两次谈话的内容都有留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关系自此有了改变,之后就有了杜鹃在浴室洗澡的镜头,但画面比较唯美,让人分不出是现实还是想象,而且洗澡画面之后是杜鹃在地下室的画面,这个时候洗澡冲水的声音一直没有停。

    1刷映后交流时,声音指导娄堃老师说这是个有意思的设计,至于杜鹃到底有没有洗澡,给了观众想象的空间。

    另外在地下室插花时有个细节,龙老师问杜鹃喜不喜欢花,杜鹃说不喜欢,然后杜鹃反问龙老师,龙老师也说不喜欢,这个时候,能看到龙老师前面的桌上打开了一本影集,有一张照片,但是照片进行了模糊处理,好像是个女性的人像,这个人的存在或许就是龙老师在家里摆花的原因。导演说过,其实在创作电影中的人物时,他都做了很细致的人物小传,但拍的时候还是删去了一些东西,特意作了留白。

    电影中有好几个下雨的镜头,来表现龙老师是从来不打伞的人,刚出场时龙老师是从雨中走来的,中间又是大雨天在户外冒雨行走,最后和杜鹃在山上俯瞰城市时,杜鹃一开始自己独自打着伞,后来是先把伞放下,再去拉龙老师的手……

    仔细观察,细节上还有很多这种前后呼应的铺垫,比如开头对小东和杜鹃的关系就有暗示,两个人睡在蚊帐里,是各睡一头,中间各自结识了园园和龙老师后,他们也是在蚊帐里各玩各的手机。杜鹃把小东的手放在肚子上,很可能是女孩子来例假后不舒服,想让亲近的人帮着按一下,可是小东却会错了意。

    而小东遇见园园前,在湖里捞到了一条死去的金鱼,所以他看到园园到湖边放生,才会告诉她放进湖里的金鱼都死了。小东在开头把家里跳到地板上的鱼放进水池里,和之后把园园放生的金鱼用鱼缸养起来,都是有着互相连接的关系,但1刷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割裂开来看的话,电影的味道就缺失了很多。

    至于鱼缸和金鱼、美猴王和小丑的符号,都比较好懂,这里就不做解读了,其实在情节的设计上,也能看出导演的用心,像小东是在打算把美猴王的服装还给师父后,才别别扭扭地穿上了小丑装,而且电影开始后很长一段时间小东都没有说话,他的第一句台词是“别人都觉得我是个小丑”。后面即便是他表演大闹天宫的高光时刻,当他摘下猴王头套时,头套下面仍然是一张小丑的脸。

    整部电影的画面富有艺术美感,声效也很有特色,从开篇的拍乒乓球背景声,中间园园跳舞和小东穿着美猴王戏服在空中游动的配乐,到影片结束时的雷雨声,都特别有氛围感,电影的完成度其实是挺高的。

    1刷时那些不知所谓的场景,在2刷时就像突然打开了很多锁扣,当剧情开始无缝连接的时候,我们又仿佛走进了一个新世界,获得了新的感知,这样的观影体验,让我觉得有点新奇和魔幻。

    电影中的演员和角色塑造

    虽然网上对《回南天》有不少批评的声音,但对于影片的选角还是以认可的声音居多。

    扮演小东的黄宇聪,是广东虎门人,他喜欢摄影,热爱电影,在香港浸会大学攻读电影制作专业时,因为误打误撞而成为演员。

    为演好小东这个角色,他曾经在城中村体验生活,住在蟑螂满地的屋子里、洗冷水澡……就像所有初到深圳,寄居在那里的人们一样,感受角色的状态和心理。

    黄宇聪在电影《侧耳倾听3》中的形象

    与小东的苦闷和困顿不同,黄宇聪本人其实是一个阳光的大男孩,无论是在放映现场,还是在他的其他角色和生活照中,都经常能看到他的笑脸。

    扮演杜鹃的陈宣宇,因神似韩国女演员金敏喜,而赢得了不少观众的好感,她的表演有一种非科班出身的野生感和张力,是一位值得我们更多关注和期待的青年女演员。

    《回南天》女主角陈宣宇

    扮演园园的林子熙,是台湾新生代女演员,曾参演2014年金马奖获奖影片《军中乐园》,她本人学过舞蹈,从电影中跳舞的场景中可以看到她扎实的舞蹈功底。

    女演员林子熙

    其实,深圳这座城市有不少港台同胞在此工作和生活,林子熙让我吃惊的是,跟我们生活中接触到港台同胞不同,她扮演的园园竟然没有明显的港台腔,反而说话的方式很像生活中遇到的艺术青年,可见在角色的表演上是下了一定的功夫。

    扮演龙老师的梁龙,是东北人,也是二手玫瑰乐队的主唱,作为移民城市深圳也有不少东北人在此居住,不过梁龙老师在《回南天》中的形象,和他在舞台上的过往形象差异很大,以至于他的朋友在看《回南天》时都没能认出他来。

    此处就不放梁龙老师的乐队造型了,以免大家出戏

    梁龙老师曾说过,他扮演龙老师的时候,高鸣导演曾经请他观察一个类似龙老师的朋友,而他在表演时也融入了对这个人物的观察和模仿。

    电影中的4个人物,选择的演员辨识度很高,与角色的形象也比较贴合,从很多表演细节可以看得出演员自身对角色的塑造和把握,以及导演对演员的悉心指导。

    关于电影的一些不足

    看完第二遍《回南天》,我比较认同影评人远叔叔的一句话,他说:“这部电影就像是一座神秘的密林……让我们看到年轻亦或是不再年轻的自己。”

    这是一部不凸显共性,却凸显个性的电影,我们有喜欢一部电影的权利,也有讨厌它的权利。

    最近在网上看评论,遇到很多不喜欢的声音,我却有种微妙的感觉,因为导演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表达方式,就必然会面对这样的结果,而且大部分不喜欢的评论也是准确的,就如同电影中的“洗澡”规则给人一种被冒犯后的真实反应,我之所以想换个角度发出一些正面的声音,则是因为觉得导演勇气可嘉。

    关于电影《回南天》的部分网友评论

    作为一名有过出色前作,对电影有着多年研究,并熟悉电影圈运作规则的作者电影型导演,他不是不会制作迎合观众和市场的电影,而是想要另辟蹊径,进行新的尝试和探索。

    而作为观众,我们根据自己的主观判断去评价一部电影太过容易,记得科波拉作为新人导演在拍摄《教父》时,遭遇了各种否定和不理解,他曾说过那时“电工都觉得他比你强”。

    所以我反而觉得对于《回南天》的批评,也给了高鸣导演和更多电影人一个思考的机会,在今天的大环境里,这样一部需要反复观看,不断解读的电影是否有点不合时宜?毕竟,不是所有观众都是像我这样的电影爱好者,有动力在1刷之后,再去2刷和3刷。

    电影创作者是不是也应该后退一步,思考如何站在观众的角度,帮助普通观众降低观影门槛?如何在创作时,既能保持初心,又能有效地向广大观众传达自己的理念和思考?

    可能这不是高鸣导演一个人的难题,也是中国不少电影人的共同难题。我觉得,作为创作者,可以不求所有人都喜欢自己的作品,毕竟讨所有人喜欢,那该有多么地平庸,但这也意味着创作者有责任和义务去思考,比如在公映前,是否可以给出足够清晰的观影指导,让观众更加高效地去理解电影?

    各路影评人和各种电影公众号,是不是在追逐流量和眼球的同时,也可以多关注《回南天》这类的电影?虽然它们并不自带流量,但给予专业的观影建议,对于影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回南天》导演高鸣(右)

    虽然高鸣导演是在一种接近抑郁的状态中创作了《回南天》,但2刷这部电影,我却能感受到导演那种“在看清生活真相后,仍然热爱生活”的积极态度。当然,这不是一部完美的电影,作为导演的第一部剧情长片,也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如果是因为低分被批评就不敢去鼓励它、评论它,那么我也会为这样懦弱的自己而感到悲哀。

    就像我在写1刷时承诺的那样,这次2刷之后,接下来我还会继续3刷并记录我的感想,让它成为一个完整的体验闭环。

    在这篇文章的开头,我曾提到那次补牙的经历,刚补完牙吃东西的时候,我都是刻意避开补牙的地方咀嚼,在经过几天不适的排异感后,我开始试着像正常时那样吃饭,日常生活也渐渐走上了正轨,但我依然会提醒自己要小心,因为如果用力过猛,修补的地方还是会断裂、会掉下来……

    注:

    文中电影《回南天》相关信息来自1刷时我参加的6月22日《回南天》深圳中影泰德影城电影主创人员见面会以及网络上发布的相关媒体采访和报道;

    文中部分引用剧照和海报图片出处为Design360发布的《邀请100位设计师设计电影片段海报,电影《回南天》现象级群体海报创作事件》;

    《教父》导演科波拉的话引自2019年出版书籍《教父电影全剧本》。

     3 ) 笔记

    中国南方新浪潮。钢铁水泥筑就的城市森林中,每个人都如同困兽般举步维艰,在回南天的潮湿水汽中迷失方向。影片的视听设计也彰显出粘稠的质感,富有神秘气息的“蔡明亮时刻”与高鸣添加的某些幽默元素并存,也预示着杜鹃与小东二人情侣关系的濒临破裂。几近无言的开场段落做到一镜到底,角色的肢体动作不夹带任何叙事,它是情绪的流露与放大。最小主义的剧作结构将影片的戏剧张力降至最低,高鸣显然希望捕捉到在摄影机前流动的情欲,并以此取代传统的叙事形式,但这势必会提高一定观影门槛,受过大量阅片训练的导演高鸣也将拍摄工作作为“词典”——暧昧的象征系统——的编写,收入各种符号意象:美猴王与小丑;金鱼与鲫鱼;鱼缸与鸟笼;红酒与啤酒......如若龙老师(是把梁龙的名字颠倒一下吗?)视登山远眺为上岸,杜鹃也于此与其苟合——尽管只是抚摸手掌——使得影片成为一部几乎“没有性感场面的性感电影”,那么山下的深圳城区便是一汪池水,角色如同金鱼几经转手终回故里,禁锢于回南天的黏糊中。2022.8.3

     4 ) 中年人的回南天——馊了的漂油洗锅水

    又一部“南方新浪潮”,潮湿、暧昧,说难听是语焉不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华语电影都喜欢加title,“南方新浪潮”、“杭州新浪潮”、“东北文艺复兴”…漂亮的名目,大多像是给自己吃蓝色小药丸的性功能衰微者,虚伪的外强中干。(不算题外话的题外话:一部“南方新浪潮”的两位监制却分属“东北文艺复兴”和“藏地新浪潮”倒也玩味)

    喜欢高导的《排骨》,可惜《回南天》大失所望。 摄影到底是不错的,但是电影终究是电影,无法与静止的摄影同语。 有人说什么像王家卫、阿巴斯、贝拉塔尔,且不论后面两位大师,社交网络上多多少少个“XX王家卫”,只觉味如嚼蜡、甚而反酸。 本作亦然,意象上,影像上,见得到“致敬”,见得到设计。一些所谓美而精的空境,苍白重复。全篇观之,破碎、割裂、空洞、悬浮、尴尬。大师需要努力,但更需天赋,可惜高导真的不是。 导演映后说本片初生的契机是一些私人在情感、事业上的经历所引发的,某种意义上一个中年男人的青春伤痛私记,其私人化倾向也暴露无遗。然而电影的公共性总还是在那里,但是当作者电影又不免向私人性靠近时,本片就陷入这种尴尬境地,某种意义上也证明除了少数富有才气的幸运儿(显然高导并不是),电影的基础理论支撑还是必要的。也许正巧,某些人与导演的经历思想产生了共鸣,体验到了少数的快乐,喜欢了,未尝不是幸事。 可惜不巧,我不喜欢。

    但说到底终归是少数人的快乐,私人的喜爱还是放到某个回南天的夜晚自己窝着观赏吧,过于暴露给世人多少有些不良。虽然到底是有商业的运作,不过导演自己不愿看到缺点而过于自信掩耳不听批评总也不是好事。或许,这就是中年男人的倔强吧。 那英老师说得好:“隔行如隔山”。 那英老师还说:“MD,__ __ __ __ __ __”。

    多一星给龙姨,感觉这次宣传曲有点耳熟,不知道是不是偷懒了,毕竟最近恰饭有点多。龙姨在片中演的倒还不错,不管怎么说,演文艺烂片总比演网大不遭人骂,不失为恰饭新思路。

     5 ) 鹿特丹|每个成功的导演都有一段“抑郁”期

    鹿特丹国际电影节今日颁奖,为期一周的电影节落下帷幕。郑陆心源导演《她房间里的云》获得金虎奖,周洲导演新片《花这样红》获得费比西影评人奖。奉俊昊导演《寄生虫》黑白版则获得观众荣誉奖。获奖名单已出,今日分享一篇书本海外特派记者笑意撰文,入围“光明未来”主展映单元的电影《回南天》专访,来自导演高鸣和演员黄宇聪。

    策划:书本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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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2019/12/7 Major Snow

    《回南天》的英文名叫Damp Season,潮湿的季节。这让外国观众想到Wet Season《热带雨》,湿热的气候渗入人物的生活,与内心的压抑浑然一体。在鹿特丹,大家也开始讨论“南方新浪潮”,从《地球最后的夜晚》到《春江水暖》,镜头里的南方令人迷醉。任影院外的北海寒风肆虐,影院里的《回南天》也把观众们带到那个温润潮湿的地方,探索幽微的人性、交织的情感。

    导演高鸣:

    “我老觉得自己是湖里的一条鱼,四周被透明的玻璃包住了。”

    导演讲了自己的一个故事。在深圳,有那么七八年,他的生意风生水起,一时间仿佛什么都有,但突然又什么都没有了,事业举步维艰,欠了一屁股的债,房子也卖了。人到中年,突然落入了人生低谷,一下子缓不过来。

    他觉得,自己也许快得抑郁症了,必须开始自我调整。他开始运动,在城市里跑步,跟着老师去不同的地方钓鱼。

    无意中,他在家附近发现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游乐场,有一个很大的湖,叫作香蜜湖。荒废,开阔,人烟稀少,仿佛从高楼大厦的丛林里走出来,进入一个奇怪的秘境。

    那里就成了他自我疗愈的地方,每天拿了水和面包,就去那个湖边坐着。

    坐久了之后,突然产生了一点幻觉。他感觉自己变成了湖里的一条鱼,困在被透明玻璃包围的缸中,意识渐渐模糊,少年,青年,中年,以前的经历和感受从湖底浮出水面。

    年少时爱做的事,年轻时爱过的姑娘,中年世事沉浮、人情世故。各种人物慢慢被罗列在一起,形成了几个模糊的人物形象。他知道,他们并不是真实意义的人物,而是自己心理的投射。这段时期的困境给了他灵感与指引。

    “人越长大,美猴王被束手就擒的感觉就越强烈。”

    《回南天》剧照

    高鸣记得自己小时候,最爱的便是大闹天宫,会七十二般变化的美猴王。小时候学画画,一边画着美猴王,一边想象自己腾云驾雾无所不能的样子。

    但是人越长大,就越无奈,那种美猴王被束手就擒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有一次,他去看了河南人的猴戏,发现那个猴子脸上戴着一个小丑的面具。无所不能的美猴王,竟然沦落为一只小丑,那种无力感,比压在五指山下更令人压抑。

    小东

    四十年来的人生阶段,被他分解成四个不同的人物,他们处在不同的年龄段,有着迥然不同的人生状态。

    小东身上有一种最初的、浑沌初开的状态。他有一股少年气,一点也不世俗,也不成熟,性格甚至让人有点讨厌。

    杜鹃

    小东的女友是花店里工作的杜鹃。她比小东更成熟懂事,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心里很明晰,却憋着不说,性格上也留着一些怪怪的刺。

    而小东在香蜜湖畔遇到的女子园园,她的状态又已经处于杜鹃的人生阶段之后。她身上总是有一种孤独的气质,通过自拍来与自己内心对话。

    龙老师

    杜鹃花店的客户龙老师,则已经到了中年,经历了不少世事浮沉,虽然生活衣食无忧,但生活得一点也不快乐。过去的一切他也从不提起,只是偶尔提到了他的一个大哥,想去找他,但也找不到了。

    这些不同年龄段摆放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发现一个人是另外一个人的递进,他们互相之间替对方说出了心里话。这其实都是创作者的心中对于人的感受的描述。

    我特别想知道人关上门之后是什么状态。”

    高鸣觉得,人最可爱的地方就是他们的丰富性。每个人都有一些小小的怪怪的东西,也都有一些好的闪光的部分。

    他决定创作《回南天》这部片子,更多是因为经历过十几年的生意场后,突然看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认识太多的这种人,本来想象中其实很简单很单纯,但事实上并不是,打开门那一刻与关上门完全是两个状态。他特别想知道人关上门是什么状态,也许是面对自己更真实的一种状态。

    但是打开门以后,人又带上了面具,扮演着一种角色。就比如小东平常戴着小丑面具,便感觉不是他自己,但是回到家那一刻,他卸了妆关上门,拼命去看他女朋友的内衣,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凭本能拍片,并没有太多对电影的认知。《回南天》改变了我的拍摄方式。”

    《回南天》海报

    《回南天》是高鸣导演的第一部剧情长片。他在05年时还拍过一部纪录片《排骨》,当时完全凭着自己对电影的直觉来拍。拍剧情短片《阿松》的时候更本能,原本想拍一部剧情长片,但自己不满意,便把它剪成了短片。

    当时的创作方式都是基于独立电影的思维,把它们当成一个人的电影来做。拍纪录片,他长期都是一个人拿着摄影机,自己录音,自己剪片,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后来在做《回南天》的时候,因为制片人的加入,拍片变成了合作的方式。“开始有人管我了”,高鸣导演笑着说。剧本什么时候写出来,什么时候交稿。剧本也有了分享的对象,看了也会有一些意见反馈。

    《回南天》剧照

    对于高鸣导演来说,前期剧本创作是最难的部分。因为《回南天》本身不是一个纯粹现实意义的故事,里面构建了大量的心理投射以及对于现实的隐喻,把这些意象都串联起来并不容易。

    在写作的过程中,要考虑作者性、写作的现代性、如何不落俗套,等等。作为一个低成本电影,写作时更要准确,要考虑故事与外界的结合。前期写剧本也是一而再再而三总共改了二十稿,甚至在拍摄前一天晚上还需要改写剧本,最后拍摄时又会推翻之前的剧本。

    高鸣经常会跟演员们去现场排戏,不按剧本细节,只按剧本的感觉来拍,看看能不能探索出新的可能性。

    《回南天》剧照

    这次拍《回南天》的过程与高鸣导演以前做独立电影的方式不太一样,他渐渐适应了集体的创作,包括摄影、剪辑等等,“我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但创作的概念在很多时候也不能那么明确的表述。”

    演员黄宇聪:

    “名字丢掉,性格丢掉,我慢慢变成了小东。”

    黄宇聪是一名非表演专业的新人演员。在《回南天》里,他的表演却丝毫没有表演痕迹,特别自然。

    导演在拍摄前就让演员们在城中村里面住了两个月,住在影片中那样的房子里,闷热,潮湿,没有空调,没有热水。

    黄宇聪过着像小东一样的生活,每天骑着电动车送杜鹃去花店插花,然后接她下班,日复一日,每天的生活都一模一样。他原来的衣服都丢在了家里,穿着小东的衣服,自己本来的性格也慢慢的磨掉了,名字丢掉,性格丢掉。

    《回南天》剧照

    “每天导演要我去阳台上晒,可是晒不黑,又安排制片带我去沙滩上晒一天,结果我还是没晒黑,把杜鹃晒黑了。” 他笑着说,“其实我们尽可能的把所有东西尝试着变成真的,在拍的时候才尽可能真。”

    黄宇聪一开始读剧本的时候,其实挺讨厌小东的,觉得他太“傻”了。但一天一天下来,自己慢慢的真的变成了小东,失去了作为旁观者评判的标准,觉得自己就是那样子。

    演员黄宇聪

    他提到有一次去隔壁的一个商场,等电梯的时候,看见旁边几个漂亮的女生,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看她们的神情变得“猥琐”了。

    “当时就觉得怎么办,回不去了。于是立即从商场走掉,回村子里边,反而觉得很舒服很多。看完电影觉得挺陌生的,我觉得这个不是我。”结束拍摄之后,他回到家也会有种奇怪的感觉,花了好一段时间才从人物中走出来。

    导演高鸣:

    “演员的心理契合度比形象契合度更重要。导演要考虑的,是怎样让演员去达到角色的心理状态。”

    导演高鸣、演员黄宇聪在鹿特丹

    拍戏那段时间,黄宇聪与女演员陈宣宇在戏外的相处模式也越来越像戏中的小东与杜鹃。一开始他们俩很有默契,感情也不错,但后来黄宇聪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小东,也真的会惹陈宣宇生气,直到开拍也一直在吵架。既了解对方,又讨厌对方,但又没办法离开。

    导演高鸣有一天问“杜鹃”陈宣宇,为什么和小东三天都不说话,三天之内眼睛都没有直视对方。陈宣宇就抱怨道:“小东他有的时候真是像小孩一样,什么东西都好奇,什么东西都计较。” 导演心想,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对于高鸣来说,演员的形象、是不是他设想的角色,仅仅是第一方面,而最重要的还是人物的心理构建,演员的心理状态与导演想象中的人物心理是否契合。

    导演要考虑的,是怎么让演员去达到角色的心理感受。《回南天》里导演对于角色的设定,有点像他年轻时候的自己,会更认真,也更计较。他觉得,现在的孩子都生活得比较舒服,即便是恋爱也没有像过去那样较真。

    《回南天》剧照

    选角的时候,从一开始600多个演员筛选到10男10女,又从10个里面筛选3个。

    后来导演直接把这6个演员调到深圳,用了三天两夜,设计了一系列的活动,一点一点去观察他们,看他们是不是心目中角色的样子。在某一瞬间,高鸣终于在他们中间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高鸣觉得,也许那些特质也其实是个表象,最重要的还是后面心理的建构。演员接下这个角色,也需要有两个月的准备期,按照设定的人物,按剧本里面设定的情节,活在人物的世界中。

    “演员要打破原有的舒适感,就得吃得了苦。”

    《回南天》剧组

    为了打破演员的舒适感,高鸣想了许多办法。演员们住在城中村里体验生活,住的房间也是楼顶上一个没有隔热层的房间。在深圳打工的人们,许多都住在城中村里,生存环境是非常相似的。

    黄宇聪说,他在这次的剧组生活中也经历了从未体验过的艰辛。住在十一楼没有电梯,每次把水提到楼上都已经全身是汗,洗澡时也没有花洒,只有最原始的水龙头。

    马桶也非常简陋,冲水只能一筒一筒浇。有时候还会突然浇出一只蟑螂,特别崩溃。住了一个多星期,就找到导演,开始闹情绪。而对导演来说,他越闹情绪,越是更接近人物的感觉。

    导演高鸣与演员黄宇聪

    回南天的气候闷热潮湿,蚊虫肆虐,蟑螂更是每家每户的“宠物”。演员们睡在没有蚊帐的床上,手上脚上都是包。陈宣宇哭了,一定要导演买一个蚊帐,她白天还得去上班,晚上被蚊子咬得没法睡觉,实在受不了了。

    影片中,杜鹃在龙老师家被要求插花前一定要洗澡。而在现实中,导演也要求陈宣宇用冷水洗澡,因此每次拍洗澡的戏她都十分奔溃。这种情绪的积累终于在拍摄时爆发出来,杜鹃的执拗与倔强显得非常真实。她的生活细节、动作、感受,都与人物融为一体。

    影片中,杜鹃在龙老师家被要求插花前一定要洗澡。而在现实中,导演也要求陈宣宇用冷水洗澡,因此每次拍洗澡的戏她都十分奔溃。

    这种情绪的积累终于在拍摄时爆发出来,杜鹃的执拗与倔强显得非常真实。她的生活细节、动作、感受,都与人物融为一体。

    《回南天》剧组

    导演一开始并没有设定园园是舞蹈演员,后来了解到扮演园园的台湾演员林子熙有舞蹈基础,就把舞蹈戏加进了剧本里。

    园园的舞蹈对应小东的美猴王,他们的精神上也达到了某种意义的契合。这也是导演根据演员本身的特质作出的尝试。

    剧组还请了舞蹈团的老师来教林子熙舞蹈。导演希望她跳出挣扎的感觉,而不是跳一段抒情的舞蹈。她也凭着惊人的领悟力,把挣扎感在舞蹈中表现得很强烈。

    演员林子熙

    黄宇聪作为一个年轻的演员,也在经历着蜕变。虽然谈论了许多拍摄的辛酸,他总是笑着列举了一件件琐碎的小事,仿佛在庆幸这一点一滴的汗与泪,正在让他的人生更丰富有趣。

    比如为了拍影片开头小东对着墙打乒乓球的片段,他每天都对着墙练习,现在已然对自己接球的技艺很有满足感。拍摄时与导演的小矛盾与小情绪,也化作理解与情谊。

    书本记者笑意与导演高鸣

    鹿特丹电影厅里,首映观众的掌声响起,也给主创们带来欣慰与释然。这部导演的长片处女作,承载了年少时没能实现的梦想,青年时拔不去的刺,中年时放不下的执念,这些情绪徘徊在影片中两双男女间,游离于南方潮湿的空气中。

    《回南天》温润而潮湿的诗意,留在了这个鹿特丹的冬季。

    采访撰文:笑意

    编辑:小龙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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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镜子里散落的拼图

    对于生活在北方的人来说,回南天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天气。它的潮湿与黏稠,如一座透明的茧房包裹着我们的身体,让我们难以伸展,烦躁、苦闷。所以,回南天也是一种情绪,一种暂时找不到出口的情绪。

    电影《回南天》表现的正是这种情绪,影片中的四个主要人物,都沉沦在回南天的情绪茧房中,难以自拔。他们努力挣扎,或盲目,或妥协,或倾诉,或思索,到最后,他们也没有找到出口,但至少可以在镜子里看到了不完整的自己——回南天终将褪去,留下镜子上的错落的水珠。

    《回南天》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现实主义电影,但影片中的场景、人物、天气、情绪,都带给观众某种程度的“相识感”。

    赛博朋克般的香蜜湖游乐场“废墟”、狭小逼仄的城中村、空旷且别有“洞天”的豪宅、南头古城、关帝庙、酒吧、烧烤摊,等等,对于生活在深圳的人来说,这些地方,不管你熟悉或不熟悉,它们就在那里。它们“身后”的“背景”,才是深圳最“标志性”的高楼大厦。这可能不是你最熟悉的深圳,但肯定也不是让你感到陌生的深圳。

    小东可能就是你熟视无睹的保安或骑手,杜鹃可能是那个你有意无意注视过的猜不透她的内心的姑娘,龙老师应该是那个你不可亲近却禁不住想象或八卦的“大佬”,园园大概是人人心中都可能有的舞姿绰约的神秘女子。

    回南天不是一种让人愉快的天气,但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天气。我在深圳生活十多年,令我印象深刻的回南天的年头只有两年,一年是2016年,另一年便是今年,2022年,这两年,我住的房子的墙上都出现了起霉的情况。电影《回南天》里的回南天,对于熟悉回南天的人来说,看得出来是“洒水”的效果,并非真正的回南天。制造出来的回南天,多少丧失了空气中的缠绵感,但回南天之下的人物的状态,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我有代入感的。天气是“假”的,情绪却是真的。

    可以说,这种“相识感”并不是可以对号入座的相识感,而是一种在特定天气与氛围之下的即时共情。电影散场,回南天散去,我们可能还会短暂停留在情绪当中,却又能够快速找回自己的角色。《回南天》是一部以氛围和情绪见长的电影,再看一遍,时移境迁,角色变换,你可能又会有新的即时共情。

    对于普通观众来说,《回南天》的叙事是“不友好”的。影片的碎片化叙事,使得整体叙事和每一条叙事线都是不完整的。而每一块碎片,也是不完整的,或欲说还休,或语焉不详,或嘎然而止,或王顾左右而言他。显然,这是导演有意为之。情绪是流动的,也是模糊的,有时候还会跳跃,碎片化的叙事,其实是符合情绪的特点的。微妙的是,碎片之间,会有交错、对应、重影、互文,错落有致,并非无意义的堆砌。

    在某种意义上,《回南天》也是一部充满“挑逗性”的影片,它把说不清道不明的细节都塞给观众,让你遐想联翩,在暧昧的“不自知”中一再迷失或省思。小东爱杜鹃吗?杜鹃爱小东吗?龙老师在PUA杜鹃吗?园园只是利用小东?小东和杜鹃的“出轨”是精神性的还是欲望性的?这些情感谜题,各有各的解法。

    影片中唯二的两场“床戏”,一场在开头,一场在结尾,却都以小东得不到告终。小东和杜鹃是同居的恋人关系,小东的得不到,是不是一种疏离感与挫败感的暗示?小东和园园暧昧了那么久,只有那么一次?还只是时机不对?

    龙老师是成功人士,但他念兹在兹的大哥却在“里面”,他是在为自己的原罪困惑吗?杜鹃给龙老师杀鱼,鱼头却来到了城中村?空荡荡的鱼缸,放生与“托孤”,以及最后的“回归”,都是什么样的隐喻?

    如果你都听导演或其他主创的解读,那你就被他们PUA了。面对《回南天》这样的影片,你要相信自己的感受和理解,因为看电影的本质是找自己,而不是找导演。以我对导演高鸣的了解,《回南天》并不是一部“自传式”电影,但里面肯定有高鸣的影子。同样,你也会在影片中找到自己,不一定是完整的自己,但肯定是拼图的一部分。

    《回南天》是镜子里散落的拼图,我们拾起一些拼图后,又发现每块拼图都不止一种可能性,指向不同的自我。

    在华语电影史上,《回南天》的模糊性、多义性和碎片化,并非独有,蔡明亮、杨德昌、王家卫等人的电影中,都可以找到类似的“套路”。

    《回南天》是高鸣的第二部长片,第一部剧情长片。从《排骨》(2005)的个体创作、纪录片创作到《回南天》的团队创作、剧情片创作,高鸣面临的挑战是非常多的,但他对自己的表达需求和美学追求,都是非常笃定的,而《回南天》的好与不足,都在其中了。

    PS:本人有幸以群众演员的身份参演了《回南天》。我记得我参演的那场戏,是有比较激烈的戏剧冲突的,但这并没有呈现在成片中。在廖庆松的指导下,《回南天》的成片,与最初的剧本应该是有出入的——甚至可能有结构性的调整。

     7 ) 导演高鸣和他的书单

    (原文《高鸣:想潜到水底去看一看》刊载于《小说界》2022年04期)

    电影《回南天》南京场放映后,轮到主创与观众互动。导演、编剧高鸣突然掏出手机,说就在刚才,又一次看了自己这部电影,忍不住用手机写了一段话,想分享给大家——

    “工作没有了,情感又厌倦了,我们的出口在哪里?我们不断地对外试探,互相伤害,它是真正的出口吗?因为自己情绪的下沉,对负面情绪敏感,很容易看到群体被困住的状态。我在想,人到底是被什么困住了?是被环境困住了,还是被彼此困住了,还是被自己的心魔困住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认真的人。专访中,他也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不时翻看朗读。看得出是认真做了准备。

    《回南天》相当于我心里的一个砖头,必须把它搬掉

    《回南天》是一个具有地域性的片名,用高鸣的话说,南方人听到这三个字“会有本能的体感”。回南天潮湿闷热,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笼罩着,渴望挣脱,但又挣脱不了。这也正是电影中四位主角的状态。

    电影创作的初衷源于高鸣的个人经历:有段时间他患上轻微抑郁症,“跟电影里梁龙饰演的龙老师状态挺像的,把自己关在一个地方,不愿意去面对社会,不愿意去面对朋友,甚至不愿意去面对日常。”整日里无所事事,两眼放空,很想睡觉,但又无法睡着,一闭上眼睛就是放电影般一幕一幕的幻象,“现在回忆起来仍旧感觉浑身都特别累”。

    后来,他开始跑步。

    有这样的情绪在,《回南天》注定了不会是以叙事见长的电影,高鸣用碎片化的方式将四个人下沉的情感拼贴在一起,“甚至只有负面情感,没有正面”。电影中两男两女四位主角,被他设计成花朵的四个不同状态:“从含苞到开放,再到开过了,然后凋谢。”

    除了跑步,有段时间高鸣为了缓解抑郁的情绪就去钓鱼。在湖边,他忍不住幻想:“水底应该也是一座城市,对于鱼来说,它就是鱼的城市。”他说:“我特别想潜到水底去看一下,水底世界是什么样?”

    于是,高鸣想,那在上帝的视角中,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就是一个大的湖泊,每个人都是游弋也是被困在其中的一尾鱼,“那些高楼大厦就相当于湖底我们看不见的岩洞”。有些钓鱼的人如果钓到不想要的小鱼,往往就把它们甩在湖边,“我有一种特别的感受,觉得这些就是在城市打工被甩出来的人们,而那些在湖里游得特别自在的鱼,就是所谓的成功人士”。

    关于鱼的这些思考和遐想,他也都用在了《回南天》里。电影中,鱼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和意象。主角家中的鲫鱼从水池跳到了瓷砖地上扑腾;女配放生金鱼,结果因为金鱼无法在湖水中生存,死去之后尸体浮上了水面……

    《回南天》的剧本高鸣写了两年多,共十六稿。他需要将自己的心理情绪转为文本,再由文本转为影像,“其实非常困难,只能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一步步接近自己冥冥之中想要的感觉”。好在,最终出来的影片状态他还是满意的。“《回南天》其实相当于我心里的一个砖头,我必须把它搬掉。否则,我觉得自己可能跨不过去。”

    有人曾经问导演哈内克,说他的电影暴力血腥,担不担心会把观众教坏?哈内克说:“只有看过电影里的残酷和暴力,你才知道生活的美好。”高鸣说:“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回南天》,你只有认知到了生活中的下沉,才知道你浮出水面以后的呼吸是多么宝贵。”

    拍完电影后,高鸣说他至少现在不用跑步了。

    小说,更有现实中的残酷性

    《回南天》有一个特别奇幻却又令人感觉现实的结尾——

    男主角曾经在舞台上饰演美猴王,但后来舞台被拆了,他一直希望它可以重建,让自己重上舞台,再现昔日风光,虽然现实残酷,但他心中美猴王的梦想从未泯灭。电影最后,他发现自己穿上了美猴王的戏装,浮游在城中村的半空,两边的人们吹着绚烂的肥皂泡……镜头一转,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身后仍是那个破败的城中村,四下安寂,只有一个收破烂的人骑着单车自远及近穿行而过……

    《西游记》是对高鸣影响很大的小说。他自小学习绘画,拍电影之前就已经是深圳当地小有名气的平面设计师,“所以我从小就建构起了特别图像化的思维,然后它给我造成了一个阅读指引,就是会对有想象力,或者说出其不意的作品特别感兴趣。”

    他当年不但喜欢看《西游记》,画美猴王,收集所有关于孙悟空的连环画,“甚至尝试过自己重新画一套《西游记》的连环画。”

    儿时的高鸣还会拿着《西游记》的原著和电视剧进行对比。他发现,原来小说中唐僧的形象并没有电视里那样完美。比如有个情节,唐僧被抓,妖怪要吃他,唐僧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问孙悟空该怎么办?孙悟空说:“要我救你,那除非让我做师父你做徒弟。”唐僧回道:“我做你孙子都可以!”

    “我后来知道了,这就是一种影视剧的美化,而小说,更有现实中的残酷性。”

    自《西游记》之后,高鸣就习惯于将原著小说和影视作品对照阅读。比如看了姜文《阳光灿烂的日子》,就想看一下王朔的《动物凶猛》;看了张艺谋的《活着》,也想看一下余华的原著;看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就会想看看李碧华原来那么短的小说,为什么能够通过芦苇老师的手改成这样一个鸿篇巨制。”

    不过,最让高鸣触动的还是土耳其导演锡兰的《冬眠》,因为作家契诃夫的名字也在该片编剧之列。“我看了之后才知道电影是受契诃夫几部小说的影响,而不是单纯地改编他的作品,导演刻画出了契诃夫笔下那种中年知识分子的感觉。”高鸣因此大为惊叹,“锡兰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他受作家的影响,但这种影响又不是教条主义的——他有自己的东西,两者灵活运用,所以我很钦佩他。”

    高鸣喜欢的另一个导演是胡波,他不但喜欢他的电影,还喜欢他写的小说。在高鸣看来,“胡波就是个天才!”

    “他的处女作《小区》就很深刻。”高鸣还很喜欢胡波的《大裂》,甚至想过如果有机会把小说改编成电影就改这一部。《大裂》写了一帮年轻人一起打架、互相伤害的故事,“最后他们找到了一张藏宝图,说能挖出宝贝,于是一帮人就很认真地去挖。”高鸣很迷恋这种一群人特别认真地干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其实胡波小说的主题都是一致的,就是青春期荷尔蒙过剩,但你又觉得他不仅仅在描写青春,他是有一种高度在里面的。”

    就像胡波的电影《大象席地而坐》,如果没有找大象这个意向,高鸣觉得电影就会减分很多——他很在意文艺作品中这样的意象和幻象,所以非常喜欢法国哲学家、《电影》的作者吉尔·德勒兹的名言:“电影,是将人们已然感知的幻象投影到银幕上。”

    看100部书,不如拿出10部来看100遍

    高鸣随身背一个很重的单肩包,采访中,他从包里掏出了三本书——他有出门随身带书的习惯,“不然没有安全感”,每晚睡前看一点,才能安心睡去,“否则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缺点什么。”

    他看书很慢,“可能有点阅读障碍,很容易跑神”,于是想出一个办法,“逼着自己读出来”,在家里,他经常和女儿一起给对方读书。

    “阅读对于导演来说太重要了!”高鸣认为阅读文学是对人类的灌溉,导演的视野、眼界,甚至创作方法都可能被文学所开拓。“阅读可以改变,可以温暖,可以软化,可以让人变得有温度,可以让人变得平和……”

    采访那天,他随身带着的那本书是雷蒙德·卡佛的《新手》。高鸣很喜欢卡佛,他无所谓大家给卡佛贴怎样的标签,极简主义也好,肮脏现实主义也好,在他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卡佛描写日常生活中的困境,以及两性关系,“还包括对于情感的态度,对自己的态度……”这些对他都特别有触动。

    《新手》是一本很特别的书,当年编辑戈登·利什将其中3篇篇幅缩短70%、10篇更改标题、14篇修改结尾……整体删改幅度超过50%,后以书名《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出版,大获好评,奠定了卡佛的文学地位,但卡佛表示:“有朝一日,我必将这些短篇还以原貌,一字不减地重新出版。”这成了文学史上一段著名的公案。高鸣说,他就将两本书放在一起比较阅读,“以我的能力能不能看出他们两个孰高孰低?”

    高鸣还有一个阅读认知是:“看100部书,不如拿出10部来看100遍。”他觉得这样会比囫囵吞枣般追求阅读数量收获大得多,“你能把加缪的《局外人》看50遍,契诃夫的《海鸥》《樱桃园》读50遍、100遍,我相信你的感受一定和看一遍是不一样的。”

    最近,他就重读了川端康成的《雪国》。书中有一段是男主角去找艺伎,结果找到了一个乡下女孩,川端康成细致地描写了他对于找艺伎的期待,以及找到之后的反差,这令高鸣想起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有次他拍完一部短片,制片人说附近有个温泉小镇,带全剧组去泡温泉放松,“结果发现温泉就是农家乐的后院挖了一个水泥池,连瓷砖都没有,你也不知道那个水到底是温泉水,还是农民家里烧的开水?”总之就是和大家想象中的美好完全不相干。接待的人说还有按摩服务,然后就来了一群中年阿姨,“穿的雨靴、裤子上都是泥巴,是刚下地做完活回来。”

    “当我看到《雪国》中的情节,川端康成写得那样细腻,我为什么当时没想到要把这样的感受写下来?”他说,“其实有时候看到这些好作品,反过来就会特别自责。”

    靠着语言在天空飞翔

    很多人最初知道高鸣是因为他2005年拍摄的纪录片《排骨》——这也是他拍摄的第一部纪录片。排骨是个卖碟的青年,一边文艺,一边现实;一边向往都市,一边无法离开农村;一边渴望爱情,一边又不能把握爱情……很多观众都被排骨的故事吸引,纷纷打听他下落。

    高鸣后来也确实继续跟拍了他,片名都想好了,叫《五花》,“特别有意思的是排骨年轻时期望的东西在中年的时候都有了,但年轻时有的东西中年时又都没了,就是一个巨大的反转,然后让他又开始找不到自己。”

    这些年,高鸣积累了大概三百到四百小时的纪录片素材,“可以剪三部左右的电影。”其中有一部,他拍摄了一个流浪汉,“他给自己套了一个遥不可及的身份,还在这个身份中为自己编造了精彩的生活,而且描述得栩栩如生。”“中国独立纪录片第一人”吴文光导演看了素材后说:“当我们所有的人被生活击打得一塌糊涂,也许只能匍匐前进,只有他一个人靠着语言在天空飞翔。”

    高鸣很喜欢这句话。他说自己是一个对于语言感知力很强的人。同时,“我自认对触觉、对空间、对人的感知也是很敏锐的。”于是他也开始了文学创作。

    这两年,高鸣离开熟悉的深圳,去了陌生的北京。“在深圳总会有人因为各种事情来找我”,在北京,他可以安心写作,“目前大概写了7个短篇小说,5个剧本”,并且打算将《回南天》的剧本也改编为小说。

    关于创作,高鸣说自己写东西就是写心里流淌出来的感觉。他的电脑上建了四个和写作有关的文件夹,分别是种子、小苗、长出枝桠、最后结果。“比方说我有了一个想法,就先写梗概,把它放到‘种子’里发酵。然后,突然觉得它可以往前写的时候,我就放到‘小苗’里,等到‘小苗’开始长出东西了就到下一个文件夹……”

    他的小说得到了作家毕亮的肯定,“其实我觉得自己的文字可能还是需要提升,但毕亮说只有找到最合适自己的方式,才是一个写作者的最高境界。”

    在写新剧本时,制片人王磊推荐高鸣看美国作家、诺奖得主索尔·贝娄的《赫索格》。小说主角是个老教授,他的妻子出轨了他的朋友,他就郁闷地离开了。“然后他做了一个特别怪异的行为,每天给不同的人写信,但并不寄出去。”教授把信装在箱子里,提着到处走。最后回到了童年时的住所,拿到一把父亲留下来的枪,“他本来想去把老婆的情人杀掉,结果去到他俩生活的地方,在户外发现那个情人正特别认真地帮他的孩子洗澡,他就没有了杀他的勇气……”

    作家让老教授写信的这一设计让高鸣非常喜欢,“给不同的人写信,然后写了不寄出去,我就觉得很有趣也很有想象力。”

    说到想象力,高鸣不禁又聊起他拍的那部关于流浪汉的新纪录片。

    流浪汉对高鸣说自己住在满天星大酒店中,但深圳并没有这个酒店。面对高鸣的质疑,流浪汉把他带到了大街上,说:“就是这里!”

    高鸣一抬头,看到了满天星光。

    他决定将这部纪录片命名为《满天星大酒店》。

    ( 感谢“后窗放映”对本文的支持)


    高鸣x他的书单

    相对长篇小说,高鸣说自己看短篇看得更多。有段时间为了创作,他把几位俄国作家的全集都买了,最终这些书占据了他的书架,却一本也没有翻开过,“除了契诃夫的短篇小说”。

    高鸣说他至今也不喜欢看电子书,因为感觉不方便,“我喜欢用笔在书上画,还喜欢在旁边标注。”

    《大裂》(胡波)与《烧纸》(李沧东)

    “对比两个导演的作品,烟火气与想象力并存,不管文字还是电影,我觉得感觉比什么都重要。”

    《新手》与《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我们在谈什么》(雷蒙德·卡佛)

    “一个作者版,一个编辑版,对比阅读,能感受到他们的博弈,一种对比阅读文学剧本与成片台本的快感。”

    《雕刻时光》(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电影是什么?创作是什么?感觉是什么?其实没法用文字说清楚,读它,打开自己,感受自知。”


    摄影:杜懿

    高鸣:独立电影人。作品有纪录片《排骨》、剧情短片《阿松》。最新剧情长片处女作《回南天》入选2017年FIRST创投会年度电影计划。

     8 ) 导演,您还是拍纪录片吧

    本来看了下豆瓣评分有点被劝退,但作为深圳人对于一部深圳导演拍的深圳片还是有点好奇和兴趣,再加上确实也没啥别的院线片可选,于是便选了周六早上市民中心音乐厅的场,一共4、5个观众吧。

    因为起得比较早,出发前还看了几眼导演拍的那部纪录片《排骨》,题材确实有意思,人物也蛮放松真实的,于是对待会要看的电影还是稍微有了些期待。

    然后就把《回南天》看了。

    从一开始对墙打乒乓,到最后美猴王在街坊头顶飞了起来,基本上我还是从头认真地看到了尾,虽然中间开始打开手机(亮度调最暗)备忘录写下了下面内容的提纲,加以点缀若干次因为台词的扑哧笑场(有几次我听到不远处其他观众也笑了)。

    我觉得已经很尊重这部电影了,虽然它辜负了我的美好周六早晨。

    所以我觉得这部电影必须认真地吐槽一下。

    1、开场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场景就是男女主非常假地表演闹别扭,然而看到的只有表演本身的别扭。闹别扭的动机毫无来由,因此演员的表演完全架空,再加上演员本身也没啥表演能力,总之唯一让人入戏的大概是乒乓球吧。后面的每一场表演戏基本上都是情节本身的毫无来由莫名其妙(比如涂个小丑脸送花真的不会吓到人吗?插花小妹被豪宅男骚扰的第一反应是生气地继续插花吗?真的会等到上桌吃鱼了才问鱼哪来的吗?)加上演员架空又不咋地的演技(特别是男主以及他的美猴王师傅真的不是一般的不会演),场场让人脚趾抠地。于此同时,演员的演技问题也看出导演对于表演的指导能力问题。

    2、介于这类文艺片通常故事性相对较弱,于是人物塑造更必须饱满立得住。然而本片每一个角色看到最后都没有留下明确的人物特性画像。小东是心怀理想还是情感无能,是懦弱的还是坚持的;杜鹃是爱情至上还是现实妥协,是倔强的还是委屈的,不是说非得有明确的答案,但至少也得让观者能够get到每个人物的核心姿态吧。要不然真的看了半天莫名其妙无法进入。

    3、抛开摄影等其他技术因素,看起来导演对于“文艺感”的营造就是对话没说完就切掉+非日常(其实也只是对导演来说)场景+奇怪的人物关系+奇怪的举动,说实话没太大新意也没有多少让人触动的地方。

    4、说实话观影前对于片子会拍些怎样的场景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结果失望至极。首先很多人吐槽的“回南天”感很一般就不细说了,除了地上弄些水拖几下地之外确实没有多少关于回南天的特有感官呈现,就更别说关于氛围上的“被水包围”的感觉了。整体就是光线很暗,除此之外没有了。而“香蜜湖”也好“寺庙”也好“城中村”也好,感觉场景的选择几乎都来自于导演的个人经历or喜好,比如香蜜湖对导演来说可能确实很有感觉,于是他就拍进电影里,把角色扔进去,配点对话完事,你看多有感觉哈,而作为观众来说并没有任何受打动之处,也没能感受到“深圳的空间褶皱”的体现,可能导演觉得在湖边场景or女二跳舞场景的远处立一排高楼背景就很深圳的褶皱了吧。

    5、多次出现看得出来很重要的“鱼”这个意向,每次出现都带着那种“我是重点意象快看快看”的做作,可以更尴尬一点吗,植入广告都没这么生硬。而美猴王与小丑这俩则确实想说一句,导演你可能个人很有感觉但真的有点老套好吗?

    6、在几篇文章中都看到导演在不断表达影片的很多想法都来自于个人体验,这点我认为无可厚非。然而个人体验可以作为来源,但如果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的表达我认为对于立意来说是肤浅的对于观众更是不负责任的。而关于“被困住的四个人”在观影过程中真的没能感受到,有的话可能也是“被导演困住的四个人”吧。

    7、影片里的有钱人(龙哥和他的管家?、花点老板娘、园园)感觉比没钱人(小东、师傅、杜鹃)拍得好也演得好,这多少会让人感觉到来自创作者的“一个阶层对下一个阶层的把玩感”。

    8、这部片子给我的感觉很像笋岗工艺城那些充满土感的工艺品,表面是艺术的表达,本质是资本的变形,这种资本玩艺术的现象本身倒是挺“深圳的褶皱”的。

    9、说个好笑的——最后一个场景,导演的美猴王吊着威亚游起来了,底下是笑场的群演们,我yy着拍这个场景时的场景——“准备啊,你们几个就使劲吹泡泡,诶你们俩就削苹果,别笑啊别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笑出了声。

    10、最后,导演您还是拍纪录片吧,《排骨》ok的,期待《五花》。

     短评

    设计感过强,通篇cliché。但年轻演员看得出很有可塑性。

    5分钟前
    • Lycidas
    • 较差

    我记忆中最潮湿的回忆,是在南方最热的时候。阳光无法伸手触摸的地方,会静悄悄地生出锈来。我的细胞中滋生出了卑微与无聊,懦弱与无能。我本是美猴王,但沦落街头却成为了小丑。在潮湿的世界中,每个人都是一条游来游去的鱼。

    6分钟前
    • 黄宇聪
    • 推荐

    又一部潮湿的情绪电影,一对精神和肉体都渐行渐远的深漂情侣。一个美猴王变小丑,一个不洗澡不能插(花)。情侣无爱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他们各自的精神出轨对象也都纤尘不染呢?XD 深圳这么苦闷寡欲么

    9分钟前
    • 谋杀游戏机
    • 还行

    ...说的比拍的好

    13分钟前
    • 砧石饮
    • 还行

    太平了,美猴王和花店都因为缺乏细节而流于表面,可信度太低。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杜鹃跟小东同居却每次都拒绝做爱还一副被骚扰了的样子……太多单薄的剧情了,无论对人物还是深圳这座城市的挖掘都不够,作为观众至始至终不能浸入故事。

    15分钟前
    • momo
    • 还行

    关键词:国产、文艺、中年男导演。

    20分钟前
    • 谁都别想找到我
    • 很差

    #BJIFF10#都叫回南天了,都不拍点潮湿的氛围吗?用了这么多水的意向都没有回南天的闷骚劲儿?就这清汤寡水的?故事写得何以创投胜出啊?想必项目方案肯定做的很好看。以及为什么把女性角色都写得如此绿茶婊?

    23分钟前
    • 华盛顿樱桃树
    • 很差

    大概是这个阶段最讨厌的文艺片调性了

    26分钟前
    • Orangeyuwen
    • 较差

    想想我过两天还要采访导演,写一篇吹捧的文章我就想打自己的脸😭 我理解导演的概念,在南方沉闷的潮湿的天气里讲述年轻人心中压抑不得志无处释放的情绪,对于水的运用贯穿了整个电影,从人工湖水,到雨水,到露水,到鱼缸的水,这些都是挣扎的不同表达。但是导演真不是灵气自带型,片段的拼贴和配乐,到演员的调教和台词都足以看见他努力但没有才华…

    29分钟前
    • 玫瑰色的春天
    • 较差

    南方新浪潮笑死哈哈哈哈哈

    34分钟前
    • 鬈毛毛
    • 还行

    要么不说话、要么不好好说话,故弄玄虚、无病呻吟,国产文艺片通病这片全包。主角用开水浇绿植、虐待金鱼…真的要被气死了!

    37分钟前
    • 影志
    • 较差

    导演是真的没有才气。视听缺少风格化的同时叙事也缺乏连贯性,中间夹杂着大量生硬又做作的符号元素与奇观,演员之间毫无默契可言。潮湿也只是表象,真正的问题是作为影迷型的导演把电影塞得太满而内核又太空,最后乱成一锅粥。

    38分钟前
    • HoSaiiRai
    • 较差

    导演试图用他的意象和元素牢牢困住他的演员,可是演员居然还沉浸其中,做着自以为高级的戏码。

    43分钟前
    • 木子荨
    • 较差

    如果你能欣赏粘稠,压抑与焦灼的情绪,我想你也一定能进入这部电影,正因为它的情绪传达是相当准确的,因此才能把这种人物陷在泥潭里出不来的状态呈现出来,挣脱出来的那一下是鱼缸,瞬间暴雨,泡泡,然而现实就像那一声声修彩电修手机的喇叭,提醒你还在泥潭里。

    46分钟前
    • 周圣崴WAI
    • 力荐

    氛围有,浪漫倾向也有……缺点不必说,但亮点我都感知到了。

    51分钟前
    • Peter Cat
    • 推荐

    回南天,苦,闷。两位无产阶级主角谜一般地怀有中产阶级的矫情。心性高没什么问题,但是心性高到矫情就尴尬了。比如说洗澡——即便有其他暗示的可能性——委屈吗?是象征那种年轻人初入社会经历的别人不懂但自己尤其耿耿于怀的委屈吗?可以是,但是绝对没表现够。尤其是女一和女二,到底在干嘛?矫情得我都懵了。对女性角色的描绘是这样,还指望男的懂她们在想什么?每当新兴导演拍点有的没的,还搞碎片化剪辑,大大小小的隐喻,我就呃啊。和朋友理了一下,看得出来有很多想表达的,但各个碎片都不了了之了,还没吹出泡泡就破了,比较疲软。我挺迷恋把生活文字化、影像化的,哪怕不加其他修饰,也是聚焦,于是现实就变成了梦;但是吧,就挺僵的。你要是不能迷惘成诗,就只是梅雨天墙壁上的霉斑而已。这种无力或许也是主旨之一。但是不够。

    54分钟前
    • Shaggycat
    • 较差

    比较震惊的是策展人居然在放映前说出了“希望喜欢的多夸夸,批评的留到上映后再说”这种话,这什么奇怪的风气?且不说适合不适合,下面的观众听了反感不反感,现实点说这种想法对影片发行本身的伤害风险也相当大,某著名影片不就一片赞扬声,结果制片人错估票房形式漫天要价结果电影最后连公映都黄掉了?估计策展人是会看豆瓣的,望以此为戒,不要再干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事了。

    58分钟前
    • 17950
    • 还行

    在潮湿的南方,压抑中的城市年轻人在寻找适合自己的语言。然而一切显得那么徒劳。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最熟悉的人也不会轻易的袒露。金鱼,困在鱼缸里能活,然而放到了湖里,看似给了自由,却只能是死亡。舞蹈,直播虽然解忧,还需要打开窗户跳起了自己的舞。欲望,有欲望却得不到舒张。狭窄城中村的街道,长出水来的地板,悟空变成了小丑。

    59分钟前
    • 张劳动
    • 力荐

    6.27广州映后。导演开始先拿作者电影说事,说不一定要每个人都看懂,他觉得拍得很清楚。我举手说,确实拍得很清楚,一对深漂双双精神出轨谁看不懂啊,问题是在于片子拍得太浮了,像手摸雨水,手摸鱼缸这类空镜头太多了,出现一两个倒罢了,全片多由此类镜头组成,显得矫揉造作、空无一物,给观众的体验就是缺乏真诚。导演回复如果我觉得这类镜头都是空镜头就没啥好跟我聊的了,以及表示这部电影其实环环相扣,希望跟我拉片讲解……我差点两眼一黑。还没提该片台词脱离实际(“你快乐吗”“你知道皮肤高潮吗”)、情节由于空泛堆叠无法说服观众(女主梁龙忽然手贴脸)、男性自恋意识过强(男主没上一次床很惨但自立自强还是要当美猴王;女主忽然跟中年老男人心电感应一起淋雨看风景)等问题,主创开始拿情怀回怼。导演啊,想当老塔先要学会接受批评!

    1小时前
    • 惠子
    • 很差

    软糯潮湿的情感关系,长时间的语气停顿,都是生造的、悬空的、脱离了现实的,可却用底层的原料堆叠出一个诱人的气候,于是需要多花一点时间把水珠擦净。四个主要角色,相互之间从始至终没有建立起任何可信的关系,对神秘(龙老师)或病态(圆圆)的性格建构都太过肤浅。男主角可看作所有扭曲的人物的一个缩影,一个“坏情绪”的产物,一个被社会阉割了的性压抑者。拍的是都市人的生存困境,放出来却是青年导演的方法困境。看完陷入了深思,我们的创投系统到底在鼓励怎样的作品……

    1小时前
    • 晚不安
    • 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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