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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裘皮的维纳斯

    评分:
    0.0很差

    分类:剧情片法国2013

    主演:艾玛纽尔·塞尼耶,马修·阿马立克 

    导演:罗曼·波兰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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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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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故事发生在一间阴暗人稀的剧院之中,编剧托马斯(马修·阿马立克 Mathieu Amalric 饰)正在为他所改编的剧本《穿裘皮的维纳斯》寻找合适的女主角。接连面试的几位演员都令托马斯感到失望,她们和他脑海里完美的女神形象简直千差万别。面试以一无所获的结局结束了,正当托马斯准备离开之时,一位被淋成了落汤鸡的落魄女郎闯入了剧院。  女郎名叫旺达(艾玛纽尔·塞尼耶 Emmanuelle Seigner 饰),巧合的是,她与托马斯剧本中的女主角同名,可是,旺达粗鲁的举止和浅薄的学识让托马斯在内心里暗暗的否定了她。令托马斯感到惊讶的是,旺达不仅拥有全部的剧本,还自备了戏服,在旺达的一再坚持下,托马斯同意了她想要试演的请求,并且亲自与她对戏。就这样,在瓢泼大雨之中,一场关于男人与女人、命令与服从的好戏拉开了帷幕。

     长篇影评

     1 ) 《穿裘皮的維納斯》中的快感呈現與批判

    一、序言

    《穿裘皮的維納斯》(法語:La Vénus à la fourrure)是由導演羅曼·波蘭斯基(Roman Polanski)根據同名小說改編的電影,於2013年上映。同名小說發表於1870年,是奧地利作家利奧波德·馬索克(Sacher-Masoch)的代表作,講述的了一位迷戀一個穿裘皮的寡婦的貴族甘心成為她的奴隸、受她驅使,最終被那女子拋棄而轉向宣稱男人應當支配女人的故事。文中男主人公有著明顯的戀物情結(fetishism)和受虐癖(masochism)傾向,masochism一詞正是來源於作家馬索克的名字。

    電影改編保留了小說的主要情節,仍以男子與穿裘皮的女子的虐戀故事為主體,但採取了“戲中戲”的形式:影片中男主角托馬斯在為他改編成戲劇的《穿裘皮的維納斯》尋找合適的女主角,并親自與前來試鏡的女演員旺達對戲。兩個人在表演的過程中逐漸碰撞出火花,托馬斯的受虐癖傾向被穿裘皮的旺達激發,但電影結局卻與小說的主題相悖:小說重在描述此前為被人發現的受虐癖的心路歷程,將之引入人們的視線;而電影則引入了酒神女祭司的暗線,通過象征的手法在結尾對受虐癖背後的菲勒斯中心主義下的男性快感進行批判,更顯導演獨運匠心。

    本文試圖通過精神分析的方法,以受虐癖為切入點,探尋這種特質是否有違男性快感,再從戀物情結出發,具體分析電影中的幾個片段,試圖解釋電影中的男性快感是如何獲得的,以及它們與受虐癖的聯繫。最後,分析電影結尾的酒神女祭司的出現,反思前半部分電影中呈現出的男性快感是如何被電影自身審視的。最後一部分兩種價值觀的衝突也是筆者選擇分析這篇電影的原因。

    二、受虐癖引發對權力的顛覆

    電影中的男主角托馬斯作為戲劇導演,在面對前來試鏡的演員旺達時,自然是處於權力主導地位的,應該是他來決定旺達的台詞、表演和心理狀態。與此同時,戲中人塞弗林則是想臣服於一位女子腳下,任由這位主人虐待驅使,滿足於這種相處模式中的愛情,此時劇中的寡婦旺達(與女演員同名)在這段關係中占主導。電影中的權力關係不斷發生顛覆,是與受虐癖的特質有關係的。

    在德勒茲(Deleuze)的論述中,受虐癖並不是承受施虐癖(Sadism)的對應者,兩者之間有很大區別。施虐癖通常採用祈使句和說明性質的語言,避免第二自然(second nature),即非自然狀態的文明世界中產生的激情和愛意,強迫性地試圖將理想狀態變為現實,如冷漠的浪蕩子一般享受著極端但又充滿示範性的客觀理性的樂趣。[1]受虐癖與施虐癖一樣心裡有著理想的形象,但並不試圖將其引入生活中,而是中止現實生活,通過如同幻想一般的超感覺(supra-sensual)將現實中的那個角色提升為理想,視施虐的愛人為女神。此外,受虐癖偏好勸說性、對話性的語言,引誘并鼓勵被提升為理想的那個人向自己施虐。[2]因此應當注意,下文提及的施虐者指的是受虐癖的女神,是與施虐癖截然不同的。

    電影中第一次重要的權力顛覆發生在第61分鐘,導演托馬斯不滿演員旺達對戲劇主題的理解,旺達憤而罷演,導演連忙追上來說:“好吧,你是對的,我接受所有你說的,我們能繼續了嗎?求你了,旺達。”鏡頭仰拍站在觀眾席最後面換衣服的旺達,再切換到俯拍由低處的舞台向上走來宛如朝聖的托馬斯,最後一個過肩鏡頭中托馬斯手拿劇本激動地顫抖抬起,旺達居高臨下地正面走向鏡頭,從他手中接過了劇本。此前托馬斯雖然在扮演塞弗林時向旺達卑躬屈膝,但所作所為都在導演自己的掌控與期待之中。而到了這裡,作為導演的話語權發生了第一次動搖,戲劇的主題思想任由旺達改變,劇本交接的瞬間象征著托馬斯將作為導演時擁有的權力一並拱手相讓,極力勸說旺達剝奪他的主動權,可見現實中的他也因受虐癖的影響而向女神屈服。

    然而受虐癖雖然將主導權轉交給了施虐的一方,但在這段關係中真正的掌權者實際上正是受虐癖。電影借旺達之口道破了這一點:“你不在我的支配之下,是我被玩弄於你的股掌之中。你是我的奴隸,卻在操縱我。”隨即旺達出戲,以演員身份評價這段關係:“他一直說她有權力,可實際上他才有權力,她沒有。他越服從,反而越支配。”正如雷諾·伯格(Ronald Bogue)在分析德勒茲的文章時所言,受虐癖主角看似被掌握主導權的女子教訓、改造,但實際上是他在將她塑形,他使她穿著符合他的喜好、向她提示她該訓斥他的話,“受害者是在通過他的虐待者而非他自己來表達。”[3]因為塞弗林對裘皮的偏好,旺達才總是穿著裘皮出現;因為塞弗林渴望被女神虐待,旺達才扮演起虐待他的女神。德勒茲的分析對看似主僕的權力關係造成了顛覆,支配這段關係的是受虐癖對快感的追求,這種快感既包括賦權的快感也包括會在下文將詳細分析的觀看與戀物的快感,為此他才要不斷勸說施虐者繼續施虐,影片中權力關係的第二次顛覆此時業已完成。

    三、觀看與戀物的快感

    電影中男女主角有過多次換裝,男主角始終衣冠楚楚、穿著保守,而女主角接近一半的時間只穿暴露的內衣進行表演,對於在鏡頭面前袒露身體毫不介意(當然是導演波蘭斯基的要求),比如在電影第63分鐘旺達從胸衣里取出合約,這個動作暴露了她的乳房,裸露的乳尖位於畫面的正中心,牢牢吸引了塞弗林的目光(如圖一,見附錄)。乳尖暴露與否對於劇情並無影響,但電影最終選擇暴露則說明影片中的女性是無可否認的作為被觀賞的對象而呈現於男性凝視(male gaze)之下的——被電影中的男性注視、被攝像機注視,也被電影外的觀眾注視,這也是主流電影把色情編入父系秩序的敘事語言的表現。[4]

    再比如影片76分鐘時,旺達半躺在維納斯坐過的躺椅上,雙腿大開,塞弗林距離很近地半跪在她的雙腿中間侍候她穿上及膝的皮靴。塞弗林為她穿第一隻靴子的過程是由一個過肩鏡頭拍攝的,畫面中除卻塞弗林之外只能看見旺達的半個背影和一條腿(如圖二),隱去了對旺達性器官所在的部位的表現使這個場景看起來宛如普通的僕人侍候主人,並不令人覺得色情。但在塞弗林給第二隻靴子拉上拉鏈時,鏡頭切換到塞弗林視角,只見他顫抖的手和長靴的特寫。他的手緩慢地向上移動,宛如愛撫過旺達的腿,鏡頭隨著手的移動徐徐上移,直到畫面中出現旺達的大腿根部——雪白的皮膚與黑絲襪和黑皮靴形成鮮明對比(如圖三),戛然而止,再切回過肩鏡頭。第一次拉上拉鏈用時4秒,第二次通過男性凝視(male gaze)來色情地看(looking)時則長達20秒。

    弗洛伊德曾在《性慾三論》(Three Essays on Sexuality)和《本能及其变迁》(Insticts and their Vicissitudes)中闡述過觀看癖(scopophilia)的概念,它是性本能的成分之一,“最初屬於前生殖器階段的自淫,而後,看的快感就通過類比轉移到他人身上”,是“使被看的對象從屬於有控制力的、好奇的凝視之下”從而獲得快感的色情基礎。[5]即便旺達在這段關係中看似是作為主導者的(在不考慮第二重顛覆的前提下),依然是女性作為被觀看的對象而存在——不論是作為滿足電影男主角女神理想的觀賞對象,還是作為承擔影片色情意義的電影角色。而所謂的色情意義,指的是從男性凝視的角度出發,使觀眾獲得性刺激而獲得視覺快感的符合父系秩序的意義。

    從精神分析的角度看,這種父系秩序是菲勒斯中心主義(phallocentrism)的表現。菲勒斯(Phallus)不同於陰莖(penis),它作為一種象征符號,是一種關於缺乏的能指,並不指代一個具體的、確定的現實對象,所以菲勒斯代表女性的缺乏(lack),也代表了女性慾望的能指。菲勒斯處於母嬰關係的核心位置,嬰兒在成長的過程中會發現母親沒有陰莖,他們認為是父親剝奪(priver)了母親的菲勒斯,從而產生閹割情結(castration complex)。[6]電影中女性的形象會引起男性焦慮——她沒有菲勒斯,這意味著男性面臨著閹割的威脅。男性無意識中為了逃避這種焦慮,有時會採取徹底否定閹割的方法,即通過向物戀對象投注感情以代替向她,或把她轉化為物戀對象,將她物化成女神來崇拜。[7]電影《穿裘皮的維納斯》就是採用這種方式來逃避閹割焦慮的:無論是托馬斯還是塞弗林,都對裘皮相當迷戀;而作為受虐癖,對應本文第二部分中德勒茲的論述,會將向自己施虐的愛人崇高化、視作理想中的女神。“維納斯”不只是旺達的象征身份,更直接出現在了托馬斯拍攝的戲劇中、塞弗林的夢境里:影片第46分鐘時,遇見旺達之前的塞弗林虔誠而又興奮地為(旺達扮演的)裸體的維納斯披上了裘皮。雖然塞弗林拒絕了夢境中維納斯的誘惑,但在第二天便立即臣服在了旺達腳下。不禁令人想起弗洛伊德的那句話:“被壓抑者終將回歸。”[8]

    通過戀物情結和女神崇拜,男主角擺脫了閹割焦慮。結合戀物的觀看癖,又使電影即便不表現做愛過程,把中心放在如何滿足男性凝視之上,也能產生并傳達出情慾快感。

    四、由維納斯到酒神的女祭司

    電影與原著小說最大的區別便是引入了酒神女祭司的意象,從而徹底推翻并改寫了原著的主題,造成影片最大的反轉,也對前87分鐘的菲勒斯中心主義下的男性快感進行了無情批判。在結尾,托馬斯扮演起了被激發出受虐癖的劇中人旺達,心甘情願地被演員旺達綁在了代表菲勒斯的高大仙人掌塑像上,本期待著旺達會順“她”心意地羞辱、輕蔑、支配“她”,但旺達從角色扮演中跳脫出來,不屑地叱責道:“甘願在男人面前做如此手足無措的可憐娼妓,是對女人的侮辱,是淫穢色情!”托馬斯一直以來勸說旺達的“充滿激情的愛”只是一場掩飾,掩飾了從頭到尾都是男性為滿足自己的快感而侮辱和支配女性的真相。

    旺達揭穿了這一切,盛怒之下抽了托馬斯幾個耳光,並要求他感謝。值得注意的是,此處對托馬斯的凌虐已經不再是受虐癖期待的那種虐待。受虐癖嚮往的虐待來自理想中的女神,而不是一個局外人,畢竟受虐是從屬於性的,終極目的還是滿足自己的快感。電影結尾的旺達已經不再是受虐癖和施虐者這段關係中的角色,她跳脫出來成為第三方,因此她的凌虐不再具有色情的意義。成為第三方這一點也可由隨後的對白進行印證:托馬斯說“謝謝,女主人”,被旺達糾正為“謝謝,女神”。此處的“女神”不再是受虐癖的理想形象“穿裘皮的維納斯”,而是酒神的女祭司(Baco/Menades)。酒神女祭司指的是因崇拜酒神而拋棄家宅、回歸田野的女性們。[9] 電影的結尾早在第32分鐘時由托馬斯講出:“實際上這是《酒神的女祭司們》的故事。酒神狄奧尼索斯來到地球,讓底比斯的傲慢國王甘願男扮女裝去偷窺女祭司儀式。然後那些瘋女人,酒神的女祭司們,把國王撕得粉碎。狄奧尼索斯帶著勝利的榮耀回到家中。”傲慢的導演托馬斯按耐不住心中渴望裝扮成旺達,認為自己真正懂得女性的慾望——被男人羞辱施虐,他自以為能夠窺探女性的內心世界。但結果是被牢牢捆在菲勒斯之上,聽天由命地看著只披著一條裘皮的旺達用希臘語宣佈:“女祭司們,卡德摩斯[10],讓我們在酒神巴克斯[11]的音樂中舞蹈吧!”此時的旺達終於在男性面前展開身體任其觀看(如圖四),緊接著一個旺達面部表情的特寫鏡頭,她的目光空洞不似活人,仿佛被神明附體。男性在觀看裸體時得到的也不是快感,而是對獸性的驚懼(如圖五)。接下來旺達伴著詭異而又激昂的旋律跳起了祭祀般的古老舞蹈,繞著托馬斯嘶吼如同要將他撕碎(如圖六)。最後,勝利者帶著榮耀離去,以留下仍在驚恐中的、被拴在菲勒斯上無法掙脫的男性而告終(如圖七)。

    酒神女祭司們放棄世俗生活,重新與自然建立親密關係,在行為中與野獸同化,哺育幼獸,互相殘食,從日常生活里逃逸,進入與神結合的瘋狂中去。[12]這些行為被認為是瘋狂、野蠻、不可理喻的同時,也正說明了其與文明理性的對立,而後者正是父權社會的產物。因此,電影結尾對酒神女祭司的戲仿傳達出了對菲勒斯中心主義下建立的視覺快感模式與精神分析的質疑與挑戰。由維納斯到酒神女祭司的轉變象征著女性由男性主導下的被觀看的客體自發轉變為反抗壓迫、解放自我的主體。在女性解放了自我,恢復了主體性自由離去時,男性仍然被他們擁有的菲勒斯所束縛得動彈不得,這或許暗示了一種新的可能性:沒有菲勒斯並不必然導致處於從屬地位。

    五、總結

    本文從受虐癖的角度切入,通過分析男女主角之間權力關係的兩次顛覆,來闡釋受虐癖的特質在情感關係中的表現,得知了權力實際上掌握在受虐癖托馬斯而不是施虐者旺達的手中、受虐癖通過支配施虐者來滿足自己的快感。這種男性快感的獲取方式一方面來自對施虐者色情的凝視,從而滿足性本能的需要;另一方面來自對閹割焦慮的徹底否定,即通過將感情投入到一個物或是物化的人的身上,從而獲得安全感。兩種方式結合而成的戀物的觀看癖幾乎貫穿整部影片。

    然而如果分析兩個主人公在前半段電影里對中心表達所起的作用,或許正符合巴德·伯蒂徹(Budd Boctticher)所言:“重要的是女主人公所激發的東西,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她所代表的那些東西……她在男主人公心中激發的愛戀或是恐懼的感情,或者是他對她的關心、是她使他那樣做的。而女性本身則絲毫不重要。”[13]在菲勒斯中心主義之下,女性只是能夠滿足男性快感的客體。但《穿裘皮的維納斯》沒有落入俗套,在男性快感獲得的過程中突然轉向,借酒神女祭司的神話,照應之前埋下的伏筆,對男性快感的表達反戈一擊。酒神女祭司從日常秩序的出走和男性被綁在菲勒斯上的束縛,表現出對菲勒斯中心主義下男性快感的諷刺,兩者的對比也暗示了父權體系以外的可能性。筆者認為整部影片的前後價值觀碰撞是本部影片的最大亮點,從主流電影角度出發再回到女性主義的反色情角度,豐富的內容使這部電影值得更多的關注與討論。

    參考資料:

    Bogue, Ronald, Deleuze and Guattari. New York: Routledge, 2003.

    董學文,《西方文學理論史》,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

    黃作,《不思之說:拉康主體理論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年。

    勞拉·穆爾維著,周傳基譯,<視覺快感與敘事電影>,刊於《外國電影理論文選》,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 1995年。

    皮埃爾·韋邇南著,杜小真譯,《古希臘的神話與宗教》,北京:生活·讀書·新知

    三聯書店,2001年。

    [1] Ronald Bogue, Deleuze and Guattari(New York: Routledge, 2003),46.

    [2] Ronald Bogue, Deleuze and Guattari(New York: Routledge, 2003),47.

    [3]. Ronald Bogue, Deleuze and Guattari(New York: Routledge, 2003),47.

    [4] 勞拉·穆爾維(Laura Molvey)著,周傳基譯,<視覺快感與敘事電影>,刊於《外國電影理論文選》(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 1995年),第564頁。

    [5] 勞拉·穆爾維(Laura Molvey)著,周傳基譯,<視覺快感與敘事電影>,刊於《外國電影理論文選》(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 1995年),第565頁。

    [6] 黃作,《不思之說:拉康主體理論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24頁。

    [7] 勞拉·穆爾維(Laura Molvey)著,周傳基譯,<視覺快感與敘事電影>,刊於《外國電影理論文選》(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 1995年),第571頁。

    [8] 董學文,《西方文學理論史》(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243頁。

    [9] 皮埃爾·韋邇南(Jean-Pierre Vernant)著,杜小真譯,《古希臘的神話與宗教》(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1年),86頁。

    [10] 卡德摩斯,Cadmus,希臘神話人物,底比斯城的建立者,酒神的祖父,尊重古老的民間傳統。

    [11] 巴克斯,Bacchus,酒神狄奧尼索斯的羅馬名。

    [12] 皮埃爾·韋邇南(Jean-Pierre Vernant)著,杜小真譯,《古希臘的神話與宗教》(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1年),86頁。

    [13]勞拉·穆爾維(Laura Molvey)著,周傳基譯,<視覺快感與敘事電影>,刊於《外國電影理論文選》(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 1995年),第568頁。

     2 ) 记住,长jj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我一直在犹豫写不写这篇评论,暂且称为评论吧。看完这部电影我很激动啊,激动法国人的拉康情结。是的,正如拉康临死时所说,我正在消失,我将成为大他者。拉康死了,他成了精神分析学派追随者的大他者,女性主义们不遗余力的进攻这位大他者。
    可能,写不了那么多,随便写写。毕竟我对拉康不熟悉,只是感觉这部电影的结构跟拉康的结论很相似,并且以一种时间的顺序展开,正如拉康论述婴儿俄狄浦斯情结发展顺序一样。我对精神分析很热爱,这是我丝毫不后悔的地方,我很庆幸我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读到了拉康,并热爱上了拉康。至于齐泽克,后期精神分析学派里有很多人,他只是比较出名罢了,而且齐泽克重点在于权力、意识形态、革命、资本主义,与其说是拉康理论的继承,不如说是拉康理论的运用,在运用中发展出他适合于运用的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跟他康关系不太大。我这里就班门弄斧,抱砖引玉,只是为了中国引进拉康,为拉康的追随者摇旗助威而已。
    穿裘皮的维纳斯,我之前对此完全没有了解。后来观看电影,发现是一部sm小说,这点倒是很像萨德,是一种性倒错。这个故事被剧中男主角改编成戏剧,也是被女主角有机会就诘问的地方,也是剧情得意反转的关键。
    旺达,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是的,女人就这样出现了,女人对而男人而言,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视野里,仿佛一种不可公约的余数,不可象征的能指。所以男主角一直在问旺达是谁,旺达也从不正面回复她是谁,即便后面说是从演员变成私家侦探估计也是一种谎言。
    没错,这引起焦虑。
    男主角的焦虑。男性的焦虑。或者说男性地位的焦虑(男性地位不指男性,它只是一个位置,占据这个位置的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整体而言,拉康继承发展佛洛依德的双性论,这点很重要,结尾反转得以借此完成)。大他者阉割了人类主体,是人类主体在菲勒斯的淫威下愚蠢地寻找着它的代替之物。剧中那个仙人掌象征阳具,这不过是形象化而言,菲勒斯是有阳具的基础,男人是有jj的,女人没有,但菲勒斯不仅仅是阳具,而是一种在心理上被阉割后剩下的阳具,这个阳具是男人的jj,也不是男人的jj,不过这点拉康没说明白,因为这涉及到具体客观现实与精神的意识之间的关联,不仅仅是菲勒斯与阳具的问题,这种问题还体现在拉康对本能、需求、要求、欲望之间的划分上和联系上,虽然拉康努力用他的拓扑变化理论去解释这些概念之间的转变和相互关系,但我估计也就拉康自己能明白,或者其实他也不明白,关键是他死了,死了很多年了,呵呵。总之菲勒斯作为第一能指,主导者其它能指,包括男女性位置的定位。男人被阉割后,放弃母亲的欲望,转向认同父亲,将自己的欲望投射出去,寻找替代物借此满足自己欲望从而获得菲勒斯的拥有,当然这一切不过是幻想罢了。而男性需要定位,需要从欲望的替代物上进行定位,也就是母亲的替代物,也就是其他女人,因此,男性总是渴望将女性定位成自己希望的样子,然后借此对应虚构出与自己希望的女性样子的男性的样子,然后自己占据这个男性的位置,借此满足自己的自恋幻想,完成一种虚假的拥有菲勒斯的假象,获得满足和快乐。所以男性需要对女性定位借以调整自己和女性,所以男主角一直在询问女主角,一到女主角让男主角惊讶,愤怒等等时候,男主角就开始询问女主角他到底是谁,其实询问女主角是谁,也是男主角询问自己是谁,因为女主角总是挑逗男主角,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无法准确定位自己,产生自我认可的焦虑,男主角迫切想要知道女主角是谁,然后借此定位女主角,从而定位自己,获得自我认同的整一的认可的假象。这里面提到了是谁,这就像柏拉图问什么是善,什么是美一样。这点我到很在意,我不知道国内怎么样,我已经深刻明白拉康地位的伟大不仅仅是因为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论,从哲学方面来说,拉康的理论无足轻重,国人纠结于拉康的理论,却不明白拉康地位的伟大正是以为拉康对哲学的解构。拉康对知识的嘲讽,知识源于认识论,最早源于形而上学,也就是柏拉图的理式。但这点被拉康否定了,拉康说知识是虚幻的假象,是男性主体因为自恋的结果,在尘世构建出来种种的整一的幻想,是菲勒斯主导男性,去不停的寻找菲勒斯的代替物而只在出来安慰自己的假象。男主角一直在询问女主角是谁,而女主角从不正面回应,这就出现了不确定性,知识的不确定性,最终引起男主自我认同的焦虑,假象的镜子在破裂。
    我们应该知道,女主角出场很随意,很戏谑。这就是真正女性的做法,女性不应该服从男性的定位,成为男性的附庸,让男性从女性身上来定位男性自身让男性获得假象的菲勒斯原乐。这点很多女性主义者攻击拉康是错误的,拉康向他们指出了女性主义的未来,指出了男性主义的致命弱点。女性就应该调戏男性,不确定,不正面回应,不认同,不合作,游戏男性和知识,让男性无法定位自身,让男性焦虑,让男性自我消耗,陷入我是谁的茫然无措之中。女性应该打破这种由菲勒斯主导的男女相互定位的共谋,游戏一切或则自我想要的快乐。这点其实不仅仅限于女性,那行只是一种位置定位,男性也可以占据,意思是说男性也应该采取游戏的态度,自由随意的获得自己想要的原乐。而这部戏之中,一个场景非常有意思,男主角躺在沙发上,开始描述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婚姻,女主角在沙发另一头,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戴着眼镜,拿着笔记录什么。这典型的精神分析时,分析师与分析者的角色,而此时分析师是女性,分析者是男性,所以女性要分析男性,将男性询问女性是谁借以定位自身的问题打回去,让让男性产生焦虑,而从整部剧来看,其实旺达也一直在分析托马斯,让托马斯产生焦虑,并揭示出托马斯作为男性其可悲之处就在于自己被那个菲勒斯主导,而女性则不是。
    反转有两个原因,一个改编的小说,一个就是拉康所持的双性论。而剧情颇为有意思,女主角引诱男主角,说男主角其实演旺达比女主角好,因为他创造了旺达这个角色,自然没人能比他更适合演绎旺达。此次就是一个陷阱,女主角跳脱出来,让男主角陷进去,其后通过男主角扮演旺达时的台词,我们可以看出,波拉斯基简直就是在抄袭拉康。揭示出小说里女性的从属位置是为了小说里男主角的原乐和自恋,这点是小说的作者意思,而成为剧本,被饰演旺达的男主角说出来,意思就反讽了,让男主角扮演旺达,说明男性质询女性是谁的那个谁不过是男性幻想的,本质上就是由男性扮演的,而后再来定位男性自身,说到底不过是男性自恋自慰的独角戏罢了。而女主角脱离出来,游戏男主角,将男主角自恋自慰的一处丑陋的淫荡戏剧揭示出来,让男性获得焦虑,从而打到男性。最后的躶体的舞蹈更是对男性的嘲讽,被绑在菲勒斯上的男主角,看到的是男主角依托被束缚在菲勒斯上的幻想,可看而不可触,真正的欲望是被菲勒斯禁止的。
    最后想说,穿裘皮的维纳斯,暗示每个主体都是病人,都是不正常者。旺达从开始的被动变成最后的主动,从奴变成主,成为欲望的主宰者。她开始表现出来的不过是假象,这点也在暗示女性应该脱离男性对自身的假象定位,跳脱出来,获得自由。不过我还是想说,男性不必懊悔,毕竟长jj的是男人,女人终究没有jj,男人应该获得焦虑后的自信,不要被女性迷惑,不要沉沦在菲勒斯的假象焦虑之中,你就是有jj。而女性因为其自身原因,而不存在,是一种实在界的象征,女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欲望所在,而终究是什么人没知道,换句话说不是什么不知道也就是没有,女人真神秘。

     3 ) 戏剧与生活

    有几点吧, 1·波兰斯基太会拿捏角色了,巨蟹艾玛纽尔、天蝎马修,简直量身定制。2.他说,你把旺达演得那么好,却完全不懂她。3.潮湿而性感的SM细节,系项圈、穿皮靴,直至角色互换反串,虐恋情绪渐涌向高潮;戏剧与生活的虚实交错,迷人而可怕。4.最后,托马斯被缚,旺达全裸裹裘皮、跳酒神舞,真是潮爆了。 最后一部在戏院看的电影,戏剧、调度、运镜、节奏和表演已臻至神级境界。我想走进戏院的Venda就是Venus本人,不知从何而来,但看穿并掌控了那个可怜的男人的一切。 这是仅两个演员在一个剧院中上演SM易装角色扮演的超现实情欲大戏,阿马立克根本就是波兰斯基的化身,爆笑,性感,极致的戏中戏,在角色性别虚实之间畅快转换,童年性阴影,支配与捆绑...比《杀戮》好出了几个级别,老波波最高!

     4 ) 论如何征服一个自命清高的文艺青年

    开始我戴着愚蠢女演员的伪装,你端着文艺男导演的轻视。结尾我亮出s的牌,你已身不由己,暴露出m的渴望。精明的陷阱让你不自觉地堕落,正是你所谓不可预料的瞬间。过程中我层层加码,步步试探你的底线。开始用眼泪让你心软,再用撒娇消磨你的脾气,适可而止的暂停和争吵,不经意暴露自己的秘密,转瞬又用演戏转移视线。

    正如女演员所说,导演口口声声辩解、说这场戏只是亲密关系的讨论都是欲盖弥彰,根本就是导演内心对女性的不屑。阶级、男性权力,所有这些都是导演已拥有的,所以也拒绝讨论(拒绝他人入侵自己的上流男性权力)。波兰斯基本人也是这样一个矛盾体,一方面游戏人间,一方面渴望被人征服,两者共同才能平衡焦虑的内心。不得不说,这个剧本对两性权力关系认识太深,女人总想征服男人,男人总是原地不动。而一旦打开潘多拉魔盒,上帝对男人的惩罚就是将他交到女人手中。顺便一提,我认为上帝对女人的惩罚就是让她成为女人。至于波兰斯基本人是好是坏,我们无从知晓。但是这部电影可以看到波兰斯基女人缘的重要原因,就是他无比精明的坦诚。是的,他当然是真诚的,但也会运用天生的表演技能,狡猾的展现出自己富有魅力的一面。说到底,要征服这种自命清高的文艺青年,根本就是亏本的买卖。普通人平时演一场这样的戏还能接受,天天演这样的s和m的大戏很难。如果非要尝试,先看看这部电影吧。

     5 ) 《穿裘皮的维纳斯》:一只名叫德里达的狗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4769.html

    一扇门关上,镜头离开了舞台,只有被绑着的托马在挣扎;另一扇门关上,镜头从剧院里出来,“面试请进”却已走向了结束;最后一扇门关上,只留下雷电中寂静的剧院,外面空无一人。关上,关上,再关上,世界以如此隔绝的方式被封闭起来,而一切却在里面真实发生着——托马不是剧中的塞弗林,戏剧也不是排演的《穿裘皮的维纳斯》。

    关上,关上,再关上,是对于一开始门被打开、打开、再打开的回应,开门和关门就构筑了一个封闭的体系,从空无一人的街道,到“面试请进”的剧院,再到面试已经结束的舞台,在依次打开的过程中,雷电一直还在,外面的雷电和里面的雷电,在同时响起的雷声和闪现的光线中构建了一种同时性的结构,也正是这种在关闭中被打开的世界变成了独立的舞台,它允许人进入,允许人演出,允许人改编,最后当然也允许人颠覆。

    进入和改编,演出和颠覆,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文本,而在这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托马和旺达一方面进入到文本里成为演员,另一方面却在创造着文本,成为文本里的演员是一种被动的接纳,甚至是取消现实中自我的属性,而创造文本,却以主动的方式完成命名。从被动到主动,这是一个关于权力转换的过程,权力是剧本里伯爵姨妈手上的权杖,是舞台中央象征男性器官的柱子,也是作为改编者托马对于旺达演戏的要求,但是,权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就如托马所说:“这是唯一的爱情,就像政治。”爱情中爱与被爱构成了权力的结构,政治中的控制和被控制构成了权力的体系,但是它们是不稳定的,它们做好了改变的准备,也正是有着这种可能性,使得权力充满了诱惑,也会为权力付出代价。

    文本的权力化,然后是“反权力化”,这便是这个打开的世界里可能性的意义。在这里,文本是多重的,第一个文本是1870年由马索克创作的小说《穿裘皮的维纳斯》,这部小说是SM的经典作品,因为第一次定义了“受虐癖”,所以称为一部“性爱圣经”,而作者马索克(Masoch)的名字因为与“受虐癖”(Masochism)发音相似,也在某种程度上构成了一种同源性关系;而第二个文本则是托马根据马索克的小说改编的剧本,《穿裘皮的维纳斯》虽然是话剧的名字,但是这种同名性却并非是重复,当淋湿了的旺达最后来到面试现场,她对话剧的评价是:“这是一部SM的色情剧。”这是一种大众意义上的评价,旺达还只是在马索克的文本里,但是托马却驳斥了她的观点,“这是美妙的爱情故事,这是伟大的小说。”从托马坚持自我的肯定态度中,可以看出他已经改写这部小说,赋予其自我的理解,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这个剧本就挣脱了马索克的文本,提供了走向主动的可能;而第三个文本则是在剧院里排演的这出话剧,其实,这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排演,因为一天下来“面试”已经结束,托马已经要离开舞台,而旺达在大雨中淋湿了衣服,迟到的她甚至在托马的拒绝中准备走出去,但是最后却没有取消,当两个人在交流、在对话、在试探中,却完成了非标准的面试,甚至排练的过程不断添加、修改剧本,最后变成了另一部话剧。

    从马索克的小说,到托马改编的剧本,再到托马和旺达共同完成的话剧,电影构建了三重文本,三重文本不是同源性的,它们创造了可能,它们建构了秩序,它们改写了结局,就像权力一样,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稳定结构,它总是在改编,在转化,甚至在颠覆。在这个封闭的剧院里,这种对于权力关系的改写是如何发生的?它是渐进的,缓慢的,甚至是自然的,一开始,托马接完了未婚妻的电话,就告诉她今天来面试的人没有一个满意的,那些演员看起来像妓女,这是一种否定的开始,而当门打开进来的是全身淋湿的女人,托马也以否定的方式回绝了她:“我们要找的人跟你不一样。”

    本来如果按照这样发展,托马结束了一天的面试回到未婚妻那里共进晚餐,而失去了一次机会的旺达则沮丧地再次走进雷电交加的街上,整个文本也便以这样的方式走向了终结。但是这一切没有这样发生,即使旺达似乎对剧本一点不懂,即使托马第一眼看到认为完全不符合自己对人物的设定,即使两个人对于马索克的书是色情读物还是爱情故事发生了争执,但是文本却以另外的方式开始了改写,而终其原因,就是权力以潜伏的方式找到了一个出口,托马是这部话剧的剧本作者,他一再申明只是改编者,但是从他一天下来对于女演员的面试可以看出,他需要有人让他有一种权力的感觉,那就是对于演员的调度和控制,按照自己设想在舞台上演绎。所以当旺达出现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一个新的希望,即使她不是自己满意的人选,但是正是因为不满意才有可能使她拥有更多的权力。

    而在另一方面,旺达似乎以她的神秘性吸引了托马,她的名字是旺达,而这个名字和剧中的女主角名字一样,所以她对托马说:“我注定要演这个角色。”而且,不在面试名单上的旺达却拥有完整的剧本,她的那只黑色包里还有买来的戏服——不仅有女主角的戏服,还有40欧元买来的男主角的衣服,还有剧中出现的那双靴子,甚至她脖子上那个黑色项圈,刚好符合SM的道具要求,只是裘皮似乎没有,那条围巾替代了裘皮,却也具有某种诱惑,而且她还懂得舞台的打光。实际上,神秘的旺达出现在托马面前,像是有备而来,而她在迟到之后推门而入,就是让这个空间变得更为封闭,也正是在这种设定中,旺达反而拥有了另一种权力,那就是引诱者的权力:脱掉外套,她就展露出自己性感的身材;她对托马斯的那种眼光有着明显的勾引成分,而她说到项圈时说:“这是我站街的时候戴上去的。”她马上说是开玩笑的,但对于托马来说,似乎正打开另一个世界;而登上舞台的时候,她说那根柱子是“阴茎的象征”,并走到那里做出交合的动作……身体、眼神、语言、动作,似乎都让她在托马面前变成了引诱者,而引诱的意义就是通过一种权力来控制别人。

    一方面是托马作为改编者对于剧本和演员的控制欲望,另一方面是旺达以引诱者的身份实行了反控制,所以权力向着两个维度发展,男人和女人,导演和演员,主动和被动,便以微妙的关系在此起彼伏中阐释着关于权力的翻转。第一阶段是进入,当旺达假装穿上裘皮,当她完成绕口令联系,当她将咀嚼的口香糖黏在灯控台的桌沿,当她改变了舞台上的光线,于是“面试”开始了。本来托马只是单纯的面试官,但是在没有男主角的情况下,他客串了演员,当他穿上旺达为他准备的那件1869年的服装,于是他也进入到了这个即兴创作的文本里。在这个意义上,旺达和托马是平等的,正是有平等地“进入”,才会在权力结构中产生新的关系,但是,在这个开始进入的第一阶段,托马作为主动者,他控制着这个文本的走向,他是权力的中心。

    “生活在某个不可预知的瞬间造就了我们。”托马念着台词,他和旺达进入到自己的剧本里。而在这个剧本里,权力就表现为一种控制力,而这种控制力表现在施虐和受虐组成的对应关系里,但是施虐和受虐也是不稳定的。那个名叫塞弗林的男人由于小时候被穿裘皮的伯爵姨母用桦树枝鞭打,于是产生了一种受虐的倾向,一开始塞弗林是抗拒的,当枝条鞭打下来的时候,他试着逃跑,但是伯爵姨妈却抓住了他,最后打得“他的屁股和大腿就像着了火”,还让他亲自己的脚。而这便成为了“不可预知的瞬间”,“从此,裘皮不仅仅是裘皮,那一瞬间,它造就了我。”姨母每天都来,每天都打他,塞弗林开始享受这个受虐的过程,并且立下愿望,要娶一个穿着裘皮的女人为妻,而这个娶女人的愿望并非是一种男人的权力欲望,而是像姨母那样,在裘皮创造的瞬间体验被虐的过程。“没有什么比堕落更刺激。”“我必须追求肉欲的快乐。”所以当他在温泉旅馆里遇见穿裘皮的女人旺达之后,希望她就是那个维纳斯,“驯服我吧,支配我吧,打我也行。”他把她叫做“女主人”,把自己称作是“奴隶”,并且把这种情感称作是“爱情”:“我对爱情全身心的投入。”

    而在这个封闭的剧院里,一切似乎像话剧一样演绎着,但是,剧中塞弗林是一个受虐者,是处在被支配的地位,而旺达是施虐者,是支配他的女人,但是在剧外,托马是改编者,是面试官,他是支配者,也就是在剧中和剧外两个空间里,权力的关系是反向的,而正是这种反向的关系,使得演绎充满了张力,充满了可能。在第一阶段进入之后,托马的确把握着主动,他驳斥旺达把这部戏叫做“虐童戏”,他告诉她阿芙洛狄忒就是维纳斯,他指挥她站在舞台那个象征权力的位置上……但是当他们被托马未婚妻的电话打断之后,便进入了第二阶段,而在这个阶段,反转开始发生了。他们先是拿掉了本来在手上的剧本,像是真正进入到创作阶段;本来他们喝咖啡完全是手势的动作,而在这时,托马拿起了茶杯,旺达后来也倒了一杯水;那件替代裘皮的围巾在剧中托马为她披上,而转身之后,旺达又把它拿掉了——披上是剧中,拿掉则是剧外,这个简单动作就是打破了文本之间的界限,故事在剧本里发生,也在舞台上发生,剧本已经写好,而舞台上的演绎却正在进行。

    托马说:“在我看来,在塞弗林看来,这是最后的机会。”先是说到了“我”,接着马上改口是“塞弗林”,他让自己回到了剧本中,而逃离剧本似乎已经变成了另一种欲望;旺达说:“我是维纳斯,你在勾引我吗?”她是在回答托马的那个问题:“你是谁啊》旺达小姐?”“旺达”既是剧本中的旺达,也是作为演员的旺达,在这个“你是谁”的问题又变成了一种歧义,而“你在勾引我”更像是一种现实里的问题。一切都开始了变化,在这个阶段,托马一直强调的是剧本是“开放式”的,他还对看过原著的旺达说,表演可以临时发挥,而当旺达建议让塞弗林说话时带一点德语口音,托马受到了启发,于是他说:“我们有权创造角色。”于是在“创作”中,托马饰演的塞弗林开始写日记,旺达开始模拟夜莺和猫的叫声……

    在这个阶段,他们加入了即兴元素,实际上他们开始了对于剧本的改写,在改写过程中,托马已经慢慢丧失了控制权,而旺达明显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权力,虽然不是很明显,看上去是配合托马,但是这一种转换已经开始靠近剧本中塞弗林被支配的结局。又是未婚妻的电话打破了两个人的表演,于是在搁掉电话继续中,他们进入到新的一个阶段,而在这个阶段,旺达明显占据了主动,她先是从托马未婚妻的电话开始引出话题:“现在不会有这样的瞬间了?”剧本里塞弗林被某个不可预知的瞬间改变,但是现实里呢?托马在接电话时的唯唯诺诺就表示他实际上是处在被支配的地位,所以旺达看穿了这一点,从而用这样一句话让托马引起共鸣,后来旺达又猜测说托马的未婚妻是女权主义者,她拥有一头秀发,拥有明眸,拥有细长的双腿和性感的身材,还有一条拉布拉多的狗,“它叫什么名字?”“叫德里达。”托马在回答的时候,其实已经朝着旺达设定的方向前进,她的每一个猜测似乎都是正确的,后来旺达说:“我是私家侦探,你未婚妻让我来监视你。”这样完全让托马出于被动的位置。而在对剧本的意见里,旺达也开始表现出主动性,当托马说:“在你内心深处乐于支配一个男人。”旺达马上就说:“不,不,我受不了这台词,有性别歧视。”当托马否认这是歧视的时候,旺达甚至质问他为什么改编剧本,“这甚至已经不是剧本了。”托马坚持自己的看法,“这是为了探索内心的激情,塞弗林唤醒了她的欲望。”一开始是争执,托马甚至骂她什么也不懂,并且说:“不管你演不演,再见。”但是当旺达更坚决地要离开的时候,托马却又道歉:“对,你说的对,我接受所有你说的。”

    看起来他决定了旺达的去留,掌握着剧本的主动权,但是当他开始挽留旺达,其实主动权只是象征性的,它已经变成了退让,甚至哀求,于是当未婚妻的电话再次响起,旺达完全占据了主动,“从此以后你听我的,从此以后你叫托马。”第一句是台词,旺达成为了塞弗林眼中“穿裘皮的维纳斯”,成了控制自己的“女主人”,而第二句已经变成了现实,这种命名就是让托马完全进入到了旺达设计的文本里。她让托马打电话给未婚妻,说“再见”,然后扔掉了手机;她让托马从包里拿出性感的皮靴,让他为自己穿上;他把自己的项圈拿下来,戴在了托马的脖子上;她以对剧本不熟悉为由,让托马来演旺达,给他穿上裘皮,画上口红,穿上自己的鞋子,然后用丝袜把他绑在那根柱子上,“这全是一场戏?都是假的。”旺达这样说,然后打托马巴掌,真的就这样打在了脸上,然后旺达说的那句话是:“你以为可以随便利用一个女演员,满足你变态的幻想?”

    彻底的反转,彻底的颠覆,彻底的改写,当托马被绑在“阴茎的象征”的巨大柱子上的时候,男性的权力在这一刻完全消失了,连同消失的还有作为改编者、作为面试官的权力,而旺达从一个没有机会的迟到者,到被面试的演员,再到剧中的维纳斯,到“女主人”,最终成为施虐者、支配者,从而拥有了权力。这是对于剧本的颠覆,却以戏剧化的方式创造了新的文本——最后,在灯光灭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从舞台上消失的旺达再次出现,“让我们起舞吧!”在酒神之舞中,她真的披上了裘皮,裘皮里真的是赤身裸体,而这只是对于诱惑的反讽:被绑在柱子上的托马没有了主动性,没有了自由,没有了权力,而这个文本最后的注解就是那一句话:“上主惩罚他,把他交到一个女人的手中。”

    男人和女人,诱惑和被诱惑,支配和被支配,以及施虐和受虐,在文本的不断改写中,在舞台的即兴演出中,权力关系从来不是稳固的,不是单一的,它总是在改变和颠覆,总是会形成新的结构,而这个新的结构便是创造,便是命名,托马把马索克的小说叫做“爱情故事”,旺达让自己拥有和剧中人物一样的名字,托马把诱惑者称作是“穿裘皮的维纳斯”,旺达在表演时离开了剧本把他叫“托马”,这都变成了一种改写式的命名,命名改变了结构,颠覆了关系,所以无处不在的权力只不过是一种命名的象征,就像那条拉布拉多狗,用德里达这个著名哲学家的名字命名,它是解构,也是建构,它是文本,也是现实,它在台上,也在台下,它的门最后被关上,也早已经被打开。

     6 ) 酒神的笑声

    BFI SOUTHBANK,STUDIO。总共只有30几个座位的厅,屏幕却相当大。四下一看,几乎没有女性观众。第一排尽是鹤发中老年大叔,一水儿蹒跚着走进来。我左边坐了一个西装革履的老爷爷,身上带着一股略微刺鼻的,陈年老书柜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电影放映过程里他始终兴奋异常,偶尔拍案叫好,大多数时候频繁变换着坐姿;右边是两个奇装异服的文艺青年,挨着我的男生黑发披肩。

    我知道这有些诡异,我有理由紧张,甚至害怕;但我仅有的精力都被这电影吸去了。短短的96分钟里,除了几次会心的笑声以外,观众们始终是鸦雀无声。就连移动姿势的声音也刺耳的惊人。我知道不只是我,大家都被波兰斯基这出独幕剧牢牢吸引住了。我身上的鸡皮疙瘩起来,下去,又起来,又下去,又起来。

    电影有着完美呼应,眉飞色舞的开场和收尾。两位演员,一个场景。精彩绝伦,都说老婆该是艺术家的缪斯,Emmanuelle Seigner名副其实;可让人折服的是法国大明星Amalric,他要把自己置身于怎样的惊涛骇浪里,才能驾驭如此一波三折的角色;他们定是把自己的精神和波兰斯基的理解延绵又坚决地缠绕不休,才能完成这样一出权力不断反转,又始终如一的游戏。

    这么多年以后我又被一榔头打回到福柯,即使当时学的早已血肉模糊。影片玩耍着博弈,玩耍着原作者马索克骨子里对权力的执念,玩耍着writer和adapter对人与人之间施与受关系的推挤,扩压,自我剖析;马索克的经历缠绕着他的作品,而波兰斯基对此的改编又附上了自身的反射。难怪BFI的programme里写着Polanski's film is a version of a version of a version of a life。

    回来豆瓣,发现大家都流畅地用自己的语言重现了影片的内容,我写不出来。回忆起来,只见旺达取之不尽的手提包,舞台上冰冷的"仙人掌",“比喻意义上的咖啡”汩汩流下,“一年”契约上的“签名”沙沙作响。

    和78分钟的[会客厅杀戮]一样,96分钟的[裘皮维纳斯]也没有一分钟是浪费的。我再次被无底洞一般的波兰斯基迷住了。他是荧幕背后,同时自己也跳上屏幕的浮士德,以毫无退缩和懈怠之心邀约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幻影,女神——女主说她叫旺达,与试镜角色名一致,多么巧妙,又毛骨悚然!——或魔鬼,随便取名什么。如果把[会客厅杀戮]里桌上那瓶威士忌及其原作“杀戮之神”与本片最后的高潮酒神之舞相联系起来,又隐约可以听见狂欢的狄俄尼索斯放荡的笑声了。

     7 ) 五重文本

    1

    在接近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对于一个功成名就切的导演而言,只要再往胶片上投下光影,不可能不是深思的、多义的、雄心勃勃的。做到每一帧都处心积虑不难,难的是明明穷经皓首却显得漫不经心,一副浪荡子的洒脱与游戏,大胆而顽皮。老谋深算如波兰斯基者,真心是做到了。在一个减法的框架里做加法甚至乘法的手艺活儿,再悄悄塞进去两性趣味、叙事博弈那点私货,一部小成本的文艺片从来没有<穿裘皮的维纳斯>那么好看,那么撩人,那么深刻。

    2

    其实老年人波兰斯基已经不打算难为观众了,只要耐心把片尾的“名画中的维纳斯”幻灯片看完你就知道全片的梗在哪里了(上海Chabrol Cafe的组织者是个真心爱电影的人)。Venus,希腊爱神Aphrodite的罗马名——无论DVD汉语字幕做的多烂,这一点在男女对话中还是被高亮提出来了:“阿芙洛蒂特”,Aphrodite。稍稍涉猎希腊神话的读者都会应该记得,即Hesiod在<神谱(Theology)> 里提到的,也是最为著名的Aphrodite诞生的经典段子:Kronus( 时间神)把他爹Uranus(天神)的阳具割下,掉落在塞浦路斯的海域里,然后从溅出的浪花(foam)里诞生了爱神:Aphrodite。这个骇人听闻的三俗版本之所以还千古流传是因为爱神这个名字的词根aphros在希腊文里面就是泡沫(foam)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说,至少从古希腊神话的文本里看,所谓“爱”便是男性性冲动阉割后的化身。不用再搬出弗洛伊德大叔的理论我们就能看出,本片最后一幕男主被绑在象征阳具的仙人掌上,女主突然找来点题的裘皮大衣,仪式般款款起舞,一个波兰斯基造的维纳斯终于出现!

    3

    对,这是第一个文本,也是最原始的文本,原始到从古罗马就开始改写,甚至连名字都改得那么罗马化:Venus,把这个来自男性的名字脱胎成浓郁女性(V)特点的叫法。从这个意义上讲构成了导演罗曼·波兰斯基最大的野心:他直接向人类性文明本源致敬,探讨两性以及所谓“爱”的意义和伪装。

    第二个文本则是那部小说 La Vénus à la fourrure,也是著名的SM中M所代表的作家Leopold von Sacher-Masoch(1836-1895)最为知名的作品。这一文本构成电影叙事最核心的线索,甚至第三个文本,也就是电影中男女角色的设定,都可以认为是在这一文本投射下形成的现实对位。

    是现实中话剧导演寻找理想女演员,还是小说文本中男主塞弗林和女主旺达虐恋故事的片段演绎,这两种关系的交织和互文构成了电影叙事的最大部分篇幅,也是需要观众不断区分又不断混淆的智力游戏。

    第四个文本是男主的童年回忆,也是有关SM的情节,这一文本穿插在男主的个人叙事中,成为现实(要排演一出<穿裘皮维纳斯>的话剧)的根本动因。这一文本的意义决定了女主旺达对男导演的心理挖掘和成全,以至于最后完成了对男主受虐的实施。


    第五个文本是男女演员即兴互动出的关系,既不是现实中“导演-演员”,不是剧本中“塞弗林-旺达”,也不是“童年男主-施虐姑姑”的关系,而是暧昧的,抽象的,纯粹的一种SM关系。个人认为,这一文本的确立便是电影叙事的受力点,让本来“两个演员四重身份”的电影主体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更意味深长。几乎所有的两性关系都是在实现一种理想的自我角色完备,不是么?

    4

    这些文本的叠加和渗透需要一种极强的调节能力:现实vs虚构。这一二元对立关系的处理是波兰斯基所乐于玩味的,首先是声效上的模拟(倒咖啡),然后就是对戏服(costume)的痴迷——第一个主被动的反转建立在男导演在背后给旺达穿上廉价长裙的一刻(特写!),更为直接的反转体现在导演穿上旺达扔给他的地摊货睡衣,更不用提导演给旺达穿上性感长靴的性感特写……

    另一处被波兰斯基娴熟使用的便是舞台。舞台是虚构的,观众席则是现实的。一开始这一区分是较为严格的,但当旺达打算离开,导演追到门口求其留下时,观众席也成了一个表演的虚构世界,成了一个更夸张的舞台,于是——值得玩味的是——作为SM重要的“合同”是在观众席上完成的。这一设置表明虚构对于现实彻底的入侵和和占领,男女角色的现实关系已经彻底缴械,完全上升为第五文本的叙事。

    从这个意义上讲,整个剧院成了虚拟的空间,剧院外才是现实。而剧院外——几乎没有参与叙事,只有开头和结束时出现片刻的主观镜头——才是现实,这个现实其实可以理解为:电影观众的现实,我们观看影片的真实空间。

    5

    为什么要建立这一空间呢?一个大胆的想法是:演员旺达其实是精疲力尽的男导演主管臆想出的角色,整个影片便是他的一场梦(旺达的破包怎么可能有多啦A梦的功力,想什么有什么?!)。这么揣测不禁让人觉得廉价,可这一开放性的设置恐怕也是老奸巨猾的老波早已料到的——既然最后一幕都已经那么荒诞了。

    另一处让人有底气这么揣度的根据在于那个题眼:<镜中维纳斯>的明信片。镜子——电影中不朽的道具——无不提醒着虚拟世界的存在,理想空间的可能。而这一镜子的作用是:映出自我!夺门而入的旺达不就是话剧角色旺达直接映射么?这一名字本身就在暗示镜像的存在。

    最后男女的颠覆换位在我看来不是性别的颠倒,而是主客体认同的互换,也就是现实的主体更认同于虚构的客体的主体地位,现实中的主体其实是虚构客体的附庸、奴隶!真正的主体是虚构中的那个绝对的虚无(再往这个角度深入就要请出拉康大神了)!

    6

    最后的最后说说名字。维纳斯是不穿衣服的,连提香的维纳斯诞生都是,这里说穿上了裘皮其实就是在讲:维纳斯是可以被塑造的,甚至被伪装的,并且只有通过塑造和伪装才得以让维纳斯显身,没有一个维纳斯不是披着“裘皮”出现的,无论那件裘皮是毛线的、华丽的、油彩的、断臂的、胶片的……

    维纳斯就是艺术,是爱,是性欲,电影文学音乐图画行为统统都是一件裘皮。

    7

    波兰斯基可以安息了。

     8 ) 臣服

    穿裘皮的维纳斯是大导波兰斯基的最新作品,献给的是他妻子既电影中的旺达的一首礼歌,巧的是,其男主演马修·阿马立克长相和装扮酷似波兰斯基,其戏里戏外让人有无限遐想的余地。

      本片有趣的在于男女主角自身身份的不断变化,不管是托马还是旺达,他们在戏剧和现实生活中的切换自如, 倒是可以看做是一大亮点,放在演员身上,就是对于演技的考验,其托马表现的是导演编剧的主控者形态,“试戏”里的受虐快感者的形态,这两者的反差构成了有趣的矛盾体,其令人应接不暇的冲突单从托马出发,便可得知中心点还是在托马的身份切换上。比起托马,旺达确是始终如一的,其作为试演者,名字同戏剧女主角同名,女主角又等同于维纳斯,便可得出旺达就是维纳斯的结论。但是,其矛盾在于她作为一个弱者出现,却掌控着剧场里的一切,甚至包括了剧场原本的“上帝”,便是戏剧家托马,这种身份高低反差的冲突,造就了旺达对于托马的深深吸引。她到底是谁,在波兰斯基用其主观镜头刻画着一位女演员进入会场之时,就已告知,她就是维纳斯。波兰斯基很善于用物件来提示剧情的发展,其剧场的每一个装置都在叙事上或多或少充当着或多或少的功效:剧场的灯管布置都是旺达设计完成的,再加上旺达在不断的鼓励着托马的角色扮演,可看做是在旺达的吸引下,托马被动进入了“维纳斯'的幻想之地,但这“幻想之地”确是外冷内暖的灯管设置,加强了剧场玄幻的意味。因此,剧场是属于”维纳斯“的,其”酒神之舞“的到来也不显突兀。另外一处在于《关山飞渡》仙人掌的乱入,装置的拼接在此时得到了完美的展示,最后仙人掌成为代表男性生殖器的符号,其内涵并不空洞:约翰福特的电影的女性总是处于弱势,处于奇观者的地位,西部片里男性主权地位的确立也使得电影中有意无意的贬低女性。因此,作为束缚托马的图腾,“维纳斯”鄙视了他这样的一种畸形的,进入幻想世界的,但在生活中受女性压迫的戏剧世界。电影在“维纳斯”离去时,门口的《关山飞渡》的海报还贴在剧院大门外,达到了对《穿裘皮的维纳斯》这整部剧的嘲讽效果。这就是波兰斯基的反传统的,后现代的做派。

      贯穿小说 戏剧 电影三者的主题,便是《穿裘皮的维纳斯》里所探讨的施虐和受虐,爱与快感的探讨,其命令与服从所导致的男女性位置的变化。阿芙洛蒂特的出场,酒神狄奥尼索斯的狂乱舞蹈给这一切写上了“盖棺定论”的结论(对他们都是断臂的!):这一切只关乎“征服”,被征服的人是奴仆,是走狗,托马成为旺达的走狗最明显的时刻,便是旺达将项圈扣在他脖子上的时刻,这时的他,不仅成为了戏剧的奴仆,也成为了旺达的走狗。同时,对于电影之中,其男女性位置的互换看起来只是旺达和托马开了个玩笑,本质地位却没得到任何的改变,纯粹属于噱头,以此来羞辱托马的自以为是,剥开其剧场的表象,旺达作为羞辱托马的存在,最终的目的是让他返回他现实的“悲惨世界”:一位叫“玛丽西西里”的博士未婚妻,手机铃声用的是《骑行的女武神》。旺达驱使他改写了剧本,拒绝玛丽的催促,砸烂了电话,造成了华美的假象,并狠狠击碎它,以此来羞辱了托马。所以,对于性别的探讨,对旺达来说更像是一种手段,而非最终目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叙事结构,不是在于表象化的二元论“文本”和“戏剧”,你得把电影现实给考虑进去。重新编排一下,叙事层面在“小说”“戏剧”“现实”中不断切换,音乐始终是为戏剧服务的,这就定下了一个基调,就是电影史以“戏剧”为主的。旺达扰乱了这三者关系,两者身份的探索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话剧的演绎是在戏剧的层次里,对于原著和剧本的探讨为文本的层面上,这三者的展示为渐进式的,现实—戏剧—文本,影片第一个长镜头的不断推入就昭示着这层关系;相对的是,在影片的结尾,也有一个拉出的长镜头,告示着故事的完结,观者的隐退,从三者的关系抽离出来。从这三者关系随意操纵的人自然是神,所以,这两个长镜头,定性为“维纳斯”的主观镜头也不奇怪了。

      可惜的是,“上主惩罚他,把他交到一个女人的手中”,托马斯不是被交到了旺达或维纳斯的手中,而是玛丽西西里的手里,维纳斯的到来本意不在于嘲讽,不在于破坏,更不在于复仇,而是打破这层幻想之地,贬低为垃圾,让绑在仙人掌上的托马斯化身女人,认清其被征服的现实。象征意义上的酒神之舞,使得托马斯的悲剧意味带有着确凿的意味,人得先承认自己活着的悲剧(尼采)。所以,这不是束缚,不是解脱,而是保持原状,对托马来说,其原状就是阳具的附属品。跳出电影看,波兰斯基的自嘲也加深了黑色幽默的意味,这电影的确是献给他的妻子,也表示着对妻子塞尼耶(玛丽 西西里)的“臣服”。

     短评

    这个妹子简直就是导演分裂出来的嘛, 各种嘲弄,恐惧和幻想.又确实揭示了性别/性的权力本质. 非常有趣的文本."所有女人都渴望被爱,就像上帝创造人类","上帝惩罚他,把他交到一个女人的手中" 想学法语. 学表演.长得像波兰斯基的演员真牛逼.很逗逼的鸡鸡树.

    6分钟前
    • 🌞娘卷卷🌙
    • 还行

    哎呀笑cry~~施虐与受虐、支配与被支配、玩弄与被玩弄、角色与身份、虚构与现实、台上台下、戏里戏外、过去现在、甚至性别,随时翻转,随时洗牌。爱情是政治,权力关系的交替如王座更迭;男女是相生相克的亲密宿敌,打倒了我也踢翻了你,臣服了你也低贱了我。谁是谁的主宰?谁又是谁的玩物?

    11分钟前
    • 匡轶歌
    • 力荐

    一个舞台就两位演员,却因为“入戏”而产生权力的随时转移。千变万化的表演,千回百转的戏剧,S与M背后延续的是服从与支配的命题。欲望和征服是人的天职,两性之间没有上帝没有魔鬼, 只有——“危险关系”!

    15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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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演员一出戏,在电影里演话剧。话剧剧情反转了一次,电影剧情反转了一次,话剧角色关系反转了一次,电影角色关系反转了一次&性别关系反转了一次。要把这么五次反转合理且不混乱地编织在一起,编剧需要功力;而在90分钟的单一封闭场景里怎么让电影语言表现得更丰富,导演需要功力【百老汇电影中心】

    16分钟前
    • 私享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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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波你也太偷懒了,老改话剧也就算了这次直接拍了个发生在剧院里的。片子不错但是象征什么的太明显太讨巧了。

    21分钟前
    • 弗朗索瓦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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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封闭空间戏,演员数量是Carnage的一半,杀伤力简直是微风与台风的区别。男权与女权之拉锯,几近完美的互文,还有极其考验演技的戏中戏,还有看得下巴快掉下来的收尾,还有让人忘记看时间的节奏掌控,还有........

    25分钟前
    • CharlesC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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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10。当m过于强大,就会变成s。

    27分钟前
    • 乍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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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演员在剧场里一来一去的对话,没有过多的修饰,借着排演话剧的幌子,对两性关系,男女平等,爱的哲学,虐的极致等话题进行探讨,这样的对话太吸引人了,波兰斯基拍色情真有一手,把女人的挑逗和男人的欲望拍的太好了,整部电影除了穿靴子那一段,几乎没有男女主角直接接触的镜头,但舞台上的那份情欲都要溢出屏幕了

    32分钟前
    • 迷失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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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音乐那节奏,啧啧,看到后面已经被这个剧本玩傻了,基本处于被老波波一掌震出几丈开外的感觉。全场观众也没回过劲来,全部呆坐在那里看完字幕。

    37分钟前
    • 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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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舞台侵入现实,由历史延伸当下,性与权力的纠缠,永无休止。

    38分钟前
    • 柏林苍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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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仅两个演员在一个剧院中上演SM易装角色扮演的超现实情欲大戏,阿马立克根本就是波兰斯基的化身,爆笑,性感,极致的戏中戏,在角色性别虚实之间畅快转换,童年性阴影,支配与捆绑...比《杀戮》好出了几个级别,老波波最高!

    40分钟前
    • 陀螺凡达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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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M去火火更炽,借S消愁愁更愁。

    43分钟前
    • 芦哲峰
    • 还行

    1.男性与女性在社会、爱情里面的权利衡量,表与里、始与终;2.男性内心最里层的挖掘,控制欲、受虐性、变性...直至血肉模糊,只为了自己内心最原始的欲望;3.女性,被男人蒙骗的玩具,一时的被赋予、被追捧,却也不过是男人的一个陷阱;4.剧本、音效实在太赞,戏中戏,人物的双重转换,被深深吸引了。

    48分钟前
    • 有心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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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SM传达性别上的角色扮演,波兰斯基在《苦月亮》中已经玩过一回。这次又将舞台/现实并行,双重角色拓展,达成精神统一。性别、角色、价值观的相互作用,构成关系上的支配。从中还能看到导演前作的影子,如《怪房客》的异装癖、《不道德的审判》的复仇女神、《苦月亮》的SM和舞蹈等。

    53分钟前
    • 大奇特(Grinch)
    • 力荐

    这出堪称SM启蒙的大戏以女人的视角一反转,有了一种新的解读,最后“上主惩罚他,把他交到一个女人的手中”,而这句话的后半句本事也会某些女人很不爽。虚虚实实的戏剧与真实,男人女人、男导演女演员的控制和支配关系一再反转,情欲竟然称了男人的意淫,被虐不过是实现强者的性幻想。★★★★

    58分钟前
    • 亵渎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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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彻底沦为波兰斯基的影奴了。整部影片的配置比《杀戮》还要精简,它幽默,乖张,扎实,迷幻,诡魅而病态,前卫而虚实难辨。两位主演的表演在性别、台上角色、台下身份、社会地位甚至是现实与幻想中转换自如。波兰斯基潜移默化的掌控着一切,很难用“戏中戏”来定义这故事,它已经超越了一般的戏剧常规。

    1小时前
    • 文森特九六
    • 力荐

    这类单场景两人戏,真的很难撑起一部长片。剧情只能是没话找话、没戏找戏,难免显得刻意牵强,不管如何调度运镜剪辑,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都像是舞台剧。观众一般开始观赏时还兴致盎然精神抖擞,半小时过后便兴趣索然身心俱疲了。 PS:这片男主选得真好,形神兼备,活脱脱就是波兰斯基本尊。

    1小时前
    • 易老邪
    • 还行

    “节制”才能“情色” 这也是粉色电影和AV的区别

    1小时前
    • 海带岛
    • 推荐

    Roman Polanski的叙述更深邃了,在形式上似乎更加精简而同时复杂。火辣、趣味、逻辑和悬疑并存。4.5星

    1小时前
    • 艾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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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波兰斯基大神跪了!一个场景,两个人物,一个半小时看得津津有味。难怪这么多铁杆粉丝早上八点不到就在排队,结果剧院满了还有好多人赖着不走,于是我们被带到旁边的小剧院另外加映一场!真是没白起这么早等这么久~

    1小时前
    •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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