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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何止是中年人,连年轻人、儿童都被赶着加速走向坟墓。真是非常奇怪的现象。
明明都贪生怕死啊,但所作所为却背道而驰。
小朋友童年不能愉快的玩耍,被大人逼着要赢在起跑线上,除了上课之外,还得参加各种补习班、兴趣班,家长听信那些培训机构的洗脑宣传,真以为自己的孩子去涂了几笔鸦、学会了两个音符、搭了个积木,就锻炼了思维能力、创造能力?不见得吧。看见这些本来应该可爱的小朋友被弄得老气横秋有时甚至像大人一样说一些成年人套话,简直可恶。
年轻人不能愉快的追求梦想、谈恋爱,被各种奇怪的言论逼迫着要在“正确的年龄做正确的事”。那么,什么是正确的年龄和正确的事呢?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乘年轻赶紧买房买车结婚生小孩,完成人生大事,连勤奋上进追求事业都不如这重要,至于追求梦想,简直要被万人耻笑,尤其是没钱的年轻人倘若要说出这种话会被各种“精英”教育:你一个穷逼就不想三想四了,连年轻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脑子和人生,专门向这些精致、势利、恶俗、腐臭的想法低头。年轻的女性更被教育到要乘着年轻貌美早早嫁人,以免人老珠黄在婚姻市场上毫无竞争力。
中年人就不必多说了,虽然中年人其实精力和创造力正值人生巅峰,大量掌握话语权和社会资源,但在一般意识中,中年人早已经是没有性别之分或者早早丧失性欲或者性欲错乱的千人一面面目模糊的抽象象征,就像电视剧里拆散年轻情侣的可恶父母,跳广场舞的大妈,位高权重乱搞女人的中年男人,他们多是“一类人”,没有个体特征,是别人的父辈、单位领导、企业大佬,是电影里应该好好当老爷的人。如果中年人谈起了恋爱,那会激发大部分人的恶意,得到舆论一致谴责,因为大家认为中年人尤其是男人瞎搞是正常的,但一本正经恋爱那肯定是脑子出了毛病。
老年人就更不必说了,要么是慈祥的象征,要么是该死的老年人,要么是等待救助的对象。
好好观察一下周围,观察一下媒体的言论,观察一下精英们的话语,你会发现,从来没有一个时代像如今一样实用主义如此甚嚣尘上,压倒一切;也很少有一个时代像当下一样价值观如此单一,令人惊骇。
从来没有一个时代像现在这样,人们如此恶心人类和自身,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怎么快点去死”上面:着急长大,着急结婚生孩子,万事要比别人快一步,为了什么呢?快一步走向人生尽头?都在讲快快快,快点做个停止创造混吃等死的废人么?有没有人好好想一想,人为什么要活着,要怎么有意思的活着。
在还年轻的时候就想着怎么渡过老年,我们是不是太变态太不把自己当人了?
有一阵子很喜欢翻出老电影,一则,我喜欢看那些纯粹的讲一个故事的叙事片,二则,想籍旧日影像窥探当时的真实生活一二 —— 毕竟如今时光缈缈,往事不可追也。像这样一部优秀的老影片,完全可以静下心来,细看几遍,不嫌多的。如此舒缓的节奏,流水般的娓娓道来,精心谋划的细节简直要让人直呼一声“概括了难以捕捉的碎片般的真实生活“,可以想起小津安二郎,也可以想起早年的李安。
故事说的不过是一个家庭,围绕的不过是一个男子从壮年到中老年阶段的生活。剧情不必重复。男主石挥,最早在李翰祥的回忆录里读到,李对他很有不满,与一众影迷惋惜一代影帝最后赴海而死的心情不同,感觉李大嘴因为周璇之事,简直恨不能将他扒皮,即便如此,李还是承认他的天才演技。片中的他,如此轻轻松松将一个儒雅,谨慎,正直的中年人呈现出来,天然无雕饰,不服不行的。而且,黑白画质中的石挥,特意老成拙朴的扮相,按照现在的审美标准,称不上精致的五官,却完全挡不住他的男性魅力。—— 这种特异的Charmant,当时得以见到本人的观众,大概就是GET到的人沦为忠粉,不GET的就一头雾水了。除了男主,在影坛中昙花一现的女主也让人眼前一亮。温婉大方,明朗如星。目视这样一对老少恋,完全不输任何所谓的经典忘年CP啊。
然而影片对于我这样的普通观众而言,最大的感触就是那份真实感。看完这样一部电影,我可以知道当时中下阶层人物的衣食住行,社会民生的艰难。敢问现在有多少影片,50年后,100年后,放给我们的子孙后代看,他们还能得以知晓如今平凡人家的生活一二?不去夸张,不去丑化,就好好讲一个故事?片中哪怕一个小小的零食,譬如大儿子在赚钱之后买的纸包的鸭胗肝(我身为80后,很小的时候还有这样的稻香村鸭胗肝买,记忆里是咸香非常的),也是符合人物性格,来源生活的。人物形象塑造,无论主次,前后呼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脸谱或小丑,譬如大少奶这样的富家小姐,背地里如何议论老爷子,面子上还是脸含微笑,客客气气的 —— 这才是富养家庭出来人的教养。
而如今绝大多数的肥皂剧,肥皂电影,无论人物,服饰,道具,对白,我除了“浮夸”二字,没有其他的话好说了。
更不用说那些放到今天依然不过时的话题。关于人生,关于中年,关于婚姻,关于生死。
—— 我跟你结了婚,却没有房子住,死了以后倒是有地方睡了。
—— 我们中国人真是个古怪的民族,对于死看得这么重要,却不讲究怎么好好活下去。
听来依然当头棒喝。
在墓园中成家办小学,这最后一幕的主题和隐喻也是不言而喻了。莫名带来一份黑色幽默之外,还有一种豁然开朗。对应着片头的李商隐诗句“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想着影片拍摄时的那个最为晦涩阴沉的1948年,导演兼编剧终究还是对着这古老而飘摇动荡了一个世纪之久的中华大地,怀抱着无限的理想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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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怀抱理想和希望。—— 这一向是我欣赏的人生态度。怀抱理想的人不隐晦悲惨与黑暗。不做虚饰的镀金梦。我大可以如此说,男女主自然是寄托了导演本人的理想的。一个人应该如此,如脚踏实地的小学校长那样,正直质朴,从十二个学生开始,教书育人。如女主那样,走过不幸的童年,依然怀抱善良与胸怀,务实而勤劳。只有这样的人多了,小到家庭,大到社会国家,才有希望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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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有一点自言自语。世界承平颇久了,我们这一代人对于饥饿,战争,动荡,其实很少有真实感知。娱乐至死的人生态度,纵横于上下各个阶层。如果不娱乐至死,愿意严肃思考人生,却又很快陷入一种cynical的状态。我们很少问自己“为何要如此”这样的问题。比起上代人追求的纯粹物质富足,上上代人渴望的和平。我们对自己的人生诉求可谓模糊不清。
这种对生命的轻飘虚无,无法严肃,我在十年以前,总能从年轻的欧洲人身上感受到。—— 而如今,并没有真的富足到何种程度,却似乎已经轮到了我们自己。
今年开年以来,因为一场流行病,多少终于体会到了上一代,上上代人的那种不安,撕碎了表面的一层粉饰,看到了下面淋漓的鲜血。
但我知道,无论在此之中,还是在此之后,是不会有一部拿得出手的影片出现去表现这一主题的。唉,就此打住吧。
幸福。这是我走出放映厅时的心情。一部电影能给我这样的感受,这很少见。在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我差不多又看了两遍,这对我来说则近乎罕见了。 石挥让我着迷。通常来说,我为一个男演员着迷的时候,他们都在爱情故事里。但这回,是在女儿问他你的手杖哪里去了,他说哎呀忘在刘老伯家里了的时候(或者他说的那个词不是刘老伯?我听不太清,不过这不重要),是在他用可爱的语气读着女儿记账似的日记的时候,是在他掏出老怀表,眉头一皱,生气地说“嗯,又停了”的时候。这些时候,爱情故事还没有开始。今天我在一本电影史的书里读到一个老导演徐昌霖的访谈,他说“《哀乐中年》演的比较失败。《太太万岁》也一般。因为到底不是万能的,那个角色不是他最喜欢的,是人家让他演的。他当时是‘文华’公司的头牌男明星,任何戏都要他演”——“那个角色”到底是哪个角色?是前者还是后者?我不希望是前者,但也许他说的就是前者。可是我又没法问他,您说的到底是哪个角色呢?我讨厌这样的语焉不详。 我也喜欢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朱嘉琛饰演的敏华。我喜欢她和喜欢男主角一样多,或者,只比男主角少那么一点点。女人。穿旗袍的女人。被柔光包裹着的女人。黑白胶片里的女人。究竟是黑白胶片让她们更美,还是她们的美让黑白胶片熠熠生辉?她们各不相同,仪态万千(可现在电影里的女人们都变得千篇一律)。敏华问,那么你想我是不是应该答应他呢?她说的不是,你希望我嫁给他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颤抖。在这部片子里,爱情的感觉(或者我所以为的爱情的感觉)被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出来。我甚至对老夫少妻式婚姻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这其实不是我看的第一部石挥出演的电影(客观的讲是《姊姊妹妹站起来》,主观上却不能算),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部。但初次相识总是印象深刻,而这里又恰巧有一个爱情故事,除了《假凤虚凰》(我甚至怀疑有生之年能否看到这部胶片)外,他的角色大概都与婚姻爱情无关。你自然会去搜索他的资料,你自然也会知道在1957年冬天的某个夜晚,他跳进了汹涌的黄浦江。他如果活到今天,会是97岁,但很少有人能活到97岁,所以我猜测他也许甚至必定会在这之前离世。这样一来这个日子便不再重要,因为无论如何,我只能去追忆。 没错,就是这个词:追忆。 某些人的世界结束的时候,我的世界还没有开始。我无法冲破岁月的坚冰跨过时间的长廊。我不在那儿。我看老电影,一大目的便是想看看中国人曾经是怎样生活的。但那样的时空消失了,那样的肉体也早已消亡了。前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一个纪录片,从而得知一个惊人的“常识”——当母亲还在外婆腹中之时,那些孕育我们生命的卵子就已经准备好了。生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奇迹,也因此,再没有比肉体的消亡更叫我恐惧和悲伤的事情了,而我们每一天都在一步步地走向它,时间一旦启动便无法回头。诚然如乙所说,假如今天与明天相同,明天与后天相同,假如时间的差别消失,一切便也没有了意义。可所有的意义叠加的重量抵得上那一秒钟的戛然而止么?甚至,意义究竟是什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在那儿。 我,不再在那儿。
影片最让人惊讶的莫过于儿子“摇身一变”为银行职员。当姨妈要把表哥送去百货公司当销售员,儿子的这一行为先以愿望的方式从嘴里说出。桑弧用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蒙太奇:镜头先从上至下移过儿子全身,再反向——一个穷学生就“变身”为穿西装、打领带的职员了。惊讶的不只在手法的简单,而在于它不是幻想,而是事实。 当观众正等待一个镜头将他们带回原点的时候,这种等待慢慢地转变成自我怀疑:他们最终不得不接受儿子确实没经过任何努力(即使有,他们也未曾看到)就平步青云了。这实在是一个妙笔,把观众玩弄于鼓掌之间。 如果桑弧只是用这样的方法来浓缩时间(一如影片里反复出现的通过照片显示时间已经过去),那么我们只能将其归之于因为观影经验差异,从而阴差阳错成为一个妙笔。 同样,我们也该见到以此为分界影像发生的变化。从一开始,诸多的不适:无铺垫直接进入、剪辑的痕迹、演员戏剧化的表演、念白式的台词等待,转而转入连续高潮。桑弧充分利用“僵化”这一弊病,借助巧妙的情节设计和台词将影片发展成一出轻喜剧。 当我们被故事深深吸引的时候,我们是否还会在乎讲故事的人他的衣着,声音又是否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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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挥是演技最好的华人男演员没有之一
看到不少人说这电影放到今天都不过时,还是乐观了,这电影放到今天可能都不过审。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茕茕孑立中国浮世绘,恋恋情深电影皇帝曲。
中年危机的解除,那么早就拍大叔爱萝莉了。石挥真是又帅演技又好的老男人,朱嘉琛长得好像俞飞鸿。
“我觉得我们中国人只有青年和老年,好像没有中年似的,其实中年最宝贵”“你以为他们是年轻人吗?他们不过是未老先衰的一群”“我们只关心死,很却很少关心怎么活”振聋发聩啊,影片之先瞻叹为观止;惜乎小学教员的地位和收入在半个多个世纪后仍未得到改善!
那时候他们说,体罚孩子已经过时了。
深居俯夹城,春去夏犹清。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并添高阁迥,微注小窗明。越鸟巢干后,归飞体更轻。
老夫少妻,超前之作,关注个体,叙事扎实。石挥的表演朴实自然,脱离了影戏腔调的束缚。阻碍婚姻自由的不是祖辈而是晚辈
观赏性颇佳,中国式的人情世故都在里面了。最让人惊叹的是在那个年代导演桑弧已经有了一些比较前卫的电影意识,主要反映在时空衔接上。第14分钟通过两次脚的抖动进行大的时空转场;第66分钟通过连续的几个快速横摇镜头完成转场。而通过声音转场在影片中用的较多也更有趣:第30分钟父亲说结婚不要找他做主婚人,下个镜头直接接结婚现场父亲做主婚人;第37分钟女儿和媳妇抱怨父亲还没回来叠化到父亲在学校;第87分钟父亲告诉儿子结婚对象是刘敏华直接接众人惊呼刘敏华;还通过收音机的广播声音勾连了三个时空。最有趣的尝试是第44分钟在父亲第二次退休演说的时候接一个儿子和媳妇相视一笑的中近景,这仿佛是大银幕前所有观众的自然反应。这些技巧即便放在今天也依旧不过时,五星推荐。
穿过整个北京去看你。
1948,1948年啊!这部华语片放在现在看竟然一点也无违和感。阶层、面子、世俗人情,老夫少妻敢于反抗俗世却是追求真挚的爱情,甚者号称已过时的体罚方式。校长自有的豁达让人如沐春风,更爱刘敏华的热忱、独立和勇于追求爱情的态度(娶妻如此夫复何求)!上个世纪民国尚存的那些光辉,怎么在现在通通变味了呢?构图几乎都是平视角度,更为一种平和的表达。身份转化游刃有余,石挥这演技真的没话说。9.0
欣赏老校长的温文儒雅、乐观豁达、有家庭责任感又开明。导演最后让他找到一个天使,真是幸运
“我不怕死,我怕等死”,“中国除了青年就是老年,好像没有中年似的”,“我们中国人真是个古怪的民族,对于死看得很重要,而并不讲究怎么样好好地活下去”。1949年的电影,有人说这片的思想超前了70年,我想说,这片放在当下,依然是超前的(不但没前进,反而倒退了)。
老夫少妻的爱情结合太进步了。说中国人只有青年和老年,没有中年,50多岁就要在家做起老太爷,中年该怎么活成为影片最关注的话题,对生活的关注在现在仍然有其意义。石挥自不必说,朱嘉琛也让人眼前一亮。
无论思想还是技法,都是相当超前,找到李安的根了,看来也不完全是在小津那里,算是一点欣慰了,很早的年代,中国也有很好的电影。石挥和朗雄真是神似啊,只是他们之后,中国旧派父亲形象,我们还能指望谁?
0615@影城 四星半。庆幸有事outing顺便看了这部。中国早年庶民伦理一挂集大成者,编导桑弧、主演石挥、朱嘉琛均近乎完美,通片流畅幽默,质朴成熟。两次直面大特写:“中年可贵,勿做未老先衰活死人”“国人重死轻生”的批判亦不违和,放在今天看仍有足够社会意义。
话剧皇帝石挥的神演技啊。
1949年的电影,观念却是21世纪的,所以,不要贸然断定,今人胜古人。
现在的电影有人家的思想觉悟吗,男演员有石挥会演戏吗,女演员有女主角漂亮吗,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观众朋友们注意了,种花养鱼玩邮票旅游可都是人家老太爷在家等死的玩意。
石挥太好了。这部电影有那么几分像小津,但你又知道,有些东西是独属于它的,那股浓浓的上海市民气,仿佛张爱玲名言说的,“到底是上海人”。桑弧是1916年生人,三十三岁就拍出了这样的杰作,然后直到2004年去世,就再也没有拍出类似的电影。不堪细想,细想则悲哀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