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艺术

《邪降》：我的终极Cult及我的终极Cut之红颜祸水

　　　　　　　　　　　——从温顺女子到歇斯底里的巫师；一起糜烂地死去。 　　　　　　　　　　　　　　　　　　　　　　　　　　　　　　(文/火神纪)

写在前面：本文纯属个人感官以及个人喜好；不寻求雷同。不推荐心脏承受力较差人群以及未成年人观看本片及本文。所有圣洁的人群请自动离开。

　　喜欢某种类型的电影，也许是因为曾经在看了三池崇史的《切肤之爱》之后对那种疯狂的爱以及占有欲望的感知；或者是后来看大岛渚的《感官王国》时那种狂妄的爱和肉欲也曾经让我感动。 　　某种东西盘亘在我们心里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太久了之后，就会在某个瞬间因为某种缘故总会突然爆发，于是，我们会陷入疯狂的歇斯底里的状态里。

　　惊惶、肉欲、Cut、暴虐等等，其实只是一个外在的表象罢了。真正的内在的东西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那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而我们只是想寻求一个支点，或者是一个解脱的缺口。 　　压抑，过多的压抑。之后会自然而然地寻找一个解除压抑的方式。前面所说的这种种，其实就是这种东西存在的根本性的原由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Cult电影，对于我来说，也许，我的所有压抑会在这些让人惊惶的影像里被消融，所以，我的Cult应该是这些大部分人都深恶痛绝的电影了。 　　如果说前面说到的这些电影都是以爱为渲泄口的话，那么这部电影应该是恨了。我喜欢这部电影，非常喜欢，甚至迷恋。不是什么原因，只是因为这部电影把一些东西做到了极致。像女主角Panor，原来是一个善良到了极致的乡村女教师，可是到最后却成了邪恶到极致的女降头师。我迷恋所有极致的一切，所以这部电影可以列入个人的Cult藏品。 　　这部电影讲叙了这样一个故事。Ta的继母Panor是这个故事的主角。Panor年轻漂亮而且性感，在乡村学校里教书。

　　作为母亲的Panor来说，她应该是尽责的母亲，多少有点偏爱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对Ta也算疼爱，只是也许是因为表达的方式并不那么明了而让Ta对其反感。 　　作为职业女性的Panor来说，虽说她执教的只是一个乡村的学校，可是对学生关爱有加，亲切而友善。 　　可是一个香艳的乡村女教师无疑是太引人注目的，虽说本身克守妇道。如果说红颜是祸水的话，那么对于这些迷恋她的人们来说，或者对于她自己来说，她的异彩夺目无疑是注定了一场横祸。 　　一切生于淫糜也死于淫糜。学生Por和男教员O-Larm先后求助于阴秽的降头师以满足他们的淫欲。Panor被下了降头之后昏昏沉沉地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他们迷奸；看起来放荡而妖邪。 　　如果可以这样下去的话，直到这些人都全部死去，也许，这个故事不会显得如此悲戚。大家都相安无事，某些人带着其阴暗的欲望变成秘密直到死去，而Panor就一直糊涂地充当着那些恶劣人们的泄欲对象，也许看起来很悲凉，可是至少不会来得如此惨淡。 　　稀里糊涂地死去，未免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在她自己眼里她还带着自己看似圣洁的懵懂而死去，而不是充满着仇恨和虐杀的欲望。越是可怕的人其实越是可怜，看着后面的那些摇来晃去的镜头和Panor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我总有这样的感觉。

　　只是男人们似乎永远充满着嫉妒和自私而霸道的占有欲望。于是两个男人因为对眼前这个懵懂的女人享用不均等的错觉开始了一场男人的争斗。Por告诉Ta，他的继母和男教员O-Larm通奸；Ta为了他父亲的尊严揭发了此事，父亲并不相信Ta的话，因为Panor满脸的坚定和因为无知而显得理直气壮的样子更让父亲相信。 　　这一举动引致了O-Larm对Por的报复。拿着手枪指着Por的头让Por为其口交。这也许是所有男人都无法接受的方式。 　　Por更疯狂的报复行动开始了。一方面让找降头师给Panor下降头日以继夜地折磨她；另一方面鼓动Ta以及好友Noot、Tair和Ko五个人录下了Panor和O-Larm交媾的场面，在录制的时候被O-Larm发现，追赶后拿出手枪胁迫Noot满足其兽欲。 　　五个彻底迷妄的孩子，找到了降头师，在大难不死之后，用降头术杀死了O-Larm。 　　录影带在全校公映，Panor落下了一个淫荡的名声和日夜不停的折磨。不停地拿着尖锐的物件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划割，带着半点疯狂和神智不清地念叨着一些没有人知道的话回到了家里。 　　最后不堪折磨地找到另一个降头师Sulee寻求破解之法。解脱的办法很骇人听闻。杀死折磨自己的那个降头师并且吃下他的肉，以吸取他的能力而不再受降头术之罪。如果不吃他的肉的话没有把他的能力据为己有的话，降头术的功效一样还在，Panor依旧还要不停地被折磨。然而吃了降头师的肉，自己会无法控制那种未知的邪恶的力量而变得疯狂。 　　Panor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电影里最惊世骇俗最惨烈的那一段镜头：一个原来温顺而善良的女子；杀；用手撕下一个男子身上的所有肉；一边吞食一边呕吐；割头，用玻璃瓶装起来，放在家里的角落里对着其冷冷地笑；把皮肤一寸一寸扯撕下来…… 　　Panor成了一个邪恶而阴秽的女降头师。所有的报复开始了。 　　这些只是应该知道的铺垫的剧情，如果不讲清楚这些的话，后面的很多东西看起来都似乎很迷惘。因为电影蒙太奇的手法把电影弄得支离破碎，理顺这些剧情我居然看了这部电影两次。第一次看完知道了大概，可是一些基本概念似乎总也弄不明白。 　　这样的手法似乎更像是日韩风格的恐怖片，打条理的剧情打碎，再用光怪陆离的剪辑合成一个看似很吃力的故事。叙事上的这个特点加上大量地运用了日韩恐怖片里那种诡异的灯光和小角度的镜头特写，再加入了泰国特有的风情音乐，让这部电影显得比很多的日韩恐怖片更出彩了。而泰国的风情音乐比日韩那些我们已经熟知的氛围更带有一种异域风情，那种陌生的诡异让我们更容易堕入其惊悚的氛围里欲罢不能。 　　泰国近年来的鬼片都很出色，向日韩路线靠拢是泰国鬼片出色的原因之一。毕竟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那种诡异的氛围、光怪陆离的镜头构造、灯光和背景音乐制造出来的突兀转变。这些经典的恐怖片因素，加上那种类似于悬疑推理的元素引入让日韩恐怖电影在亚洲乃至全世界的电影界里崛起。而泰国的鬼片在这方面颇有跟风之作。像前阵子看过的《9999-999》等电影都把日韩的这些成功的电影因素玩得出神入化。 　　这部电影更出色的是除了日韩恐怖电影因素用得炉火纯青之外，更是引用了南洋降头术这种现在来说依旧显得非常神秘而诡异的观点以及大量地引用了西方恐怖片的一些成功的地方。东西方的恐怖电影的经典因素的融合让这部电影非常的出色。 　　像电影最后Panor杀死Por的那一组镜头段落让我看得心惊胆颤。丝毫不比我挚爱的三池崇史那部《切肤之爱》中那段切割逊色。用钳子把牙齿一颗一颗拔下来；捆绑；打针；煮一大锅开水往一个因为被惊吓而大张的嘴里整锅地倒进去，谓之清洗；拿着火慢慢地从脚部开始焚烧，直至皮下的脂肪慢慢地渗出来；拿一把沾了水的布连皮带肉地擦下已经烧焦了的双脚，看着森森的白骨冷冷地笑……Por因为受不住折磨而晕厥，用掌上压把他救活，在他耳边说，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的，然后拿一把电钻在他的人中钻了一个洞…… 　　如此惨烈。在这方面似乎只有那部《切肤之爱》里纯美的女主角用钢绳切下男主角的脚时让我有过这样的视觉冲击。西方的那些所谓的血腥和这部电影和三池崇史的电影比起来其实也不过是小儿科罢了。这也是我如此挚爱三池和这部电影的原因吧。 　　把暴虐做到了极致。 　　当然，《切肤之爱》是因为爱以及占有；而这个电影里的Panor的暴虐似乎只是出于仇恨。原谅我似乎更喜欢这部电影，因为暴虐没有因为披上那层看似温情的爱而减少了暴虐本身那种已经扭曲了的美感。 　　仇恨；而仇恨越深，这个人物的悲剧味道就越重。因为受了多少凌辱和折磨才会让一个本来如此温顺而善良的女子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从她啃着降头师的肉而作呕却强迫着自己吞下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美丽的乡村女教师而成了一个复仇的女神了。我没有办法把她仅仅当成是一个复仇的魔鬼。她本身带有的那种悲情让我对这个人物赋予了极大的同情；就算她疯狂地折磨着这些人们，只是因为自己以前曾经被这些人们折磨。 　　我突然想起了电影开始时，一行五人去见Ta然后六个人一起去探望Panor时候Kim所说的那句话：我们的过去其实已经注定了我们现在所有的一切。 　　因果循环，泰国其实也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国家。这一点上，虽然不着边际，可是佛教的那种导人向善的禅理在这部电影里还是贯彻至终的。 　　这部电影充斥着太多太多让那些常人都受不了的镜头；也充斥着太多太多让那些常人都受不了的恐怖意念。像前面说到的那场虐杀；可是我迷恋这些让我自己也惶恐不安的描绘。 　　像房间里藏着许多的死尸，泡在瓷缸里以便于让死尸不致于腐化。等到复仇的时候把瓷缸里的死尸都拿出来，放在房间里的椅子上，一个个睁大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坐成一圈，而Panor站在中间对着所有的死尸喝斥以及施降头。凌乱的头发看起来有种妖艳而诡异的美感。然而这种感觉让我不寒而慄。我甚至可以闻到从屏幕上传来的阵阵腐烂的尸体的味道，这让我不能不佩服导演罗宁七人组的驾驭能力。 　　或者像男教员O-Larm的死。被下了降头，全身布满了带反刺的鱼钩，而解救他的降头师用降头术破解。身上的鱼钩在身体的各个部分自己从肉里脱落出来，渐渐地钻出身上的肌肉的镜头让我很是难受了一阵。 　　还有Ta的父亲。被已经疯狂的Panor用钳子把脚趾甲一个一个拔下来，镜头推得很近，所有的那些细节我们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夹住，开始使劲，肌肉开始松动，再猛一用力，整个指甲脱落，长着指甲的肌肉全部外翻。导演们似乎很迷恋这样的镜头特写而且乐此不疲地重复，在我看来，这样的镜头已经暴唳得让人难以忍受。 　　而Ta的奶奶被关在房间里被活活地饿死。瘦得皮包骨头，死后把她的尸体放在废弃的房间里，睁大着眼睛看起来似乎依旧饥饿。而六个主角们看到的那一幕关于她生吃猫肉的样子，满嘴里塞满了从活猫肚子里扯出来的肠胃让我实在有点想作呕的感觉。 　　六个年轻的主人翁各自死法不同。像第一个死去的是Noot，其实她怎么死已经无法想像了，死后，被Panor肢解而做成了汤和菜给自己最好的那些朋友们吃下；而Ko在身体里钻出无数的小鳄鱼，一边钻破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一边撕咬；Tair被下降头，在她看来整个世界都布满了面目可憎的鬼怪，于是最后她自己不堪忍受地挖了自己的眼睛倒在滚汤的油里死去；和Por经过Panor的轮番折磨之且用火煅洗以及在额头钻了一个大洞而死去；仅下的Ta和Kim看似幸存下来，可是原来Ta已经在两年前被遭受过Por所遭受过的那一切死去了，而他们去探望Panor的一切其实都是Ta的灵魂操控，所以，最后Kim也死去了，从楼上跳下来，死在一辆汽车的车顶，被Ta抱着死去。

　　这绝对是一部Cut得淋漓尽致的电影。这一切一切，基本上常人是没有办法承受得住的。 　　除了这个主线故事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支线故事。可是这个支线故事却是这个主线故事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于是顺便也说一下。

　　在Panor还是一个善良而美丽的乡村女教师的时候，Ta是学校体育队的主力队员。而那时候Kim和班里读书一直比她好的Keaw打赌说，她要在一个星期之内让Ta跟她约会；原因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成绩总在班里排第二名，而第一名的Keaw喜欢Ta，所以她要把Ta抢到手。 　　Kim也是救助于降头师让Ta喜欢上了她并且开始和她约会。降头师告诉她，如果真的下这个降头的话，两个人会永远在一起直到死去。Kim很不以为然。 　　后来Kim用一个理由抛弃了Ta。在Ta看来一切似乎还不曾开始，可是在Kim眼里这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后来Kim和Por、Noot、Tair和Ko一起转学到曼谷去，而Ta就独自留在了乡村里。于是在他们转学了之后，Ta的奶奶被Panor关在房间里活活饿死；父亲被Panor折磨到最后自杀；而Ta也经受了一切折磨之后死去。 　　没有人知道这些事。可是因为原来Kim所下的那个降头，Ta的灵魂一直跟在Kim的身边，在学校的教室里或者在宿舍里，他一直看着自己深爱的这个女人跟别的男人，那个导致他自己受尽折磨的Por恋爱，以及Kim的所有一切。 　　于是他开始受不了这所有的一切。他开始想，自己所受的痛苦要让所有的人们跟着他一起承受，毕竟真正犯错的并不是他。于是他化身为电话，告诉Por，回去乡村跟他一起为父亲办丧事，于是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去看望他们的好朋友Ta以及祭拜他的父亲。于是，所有的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这一切如果不是把电影看到最后是不会知道的，我曾经为，Ta和Kim从此会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可是电影的最后一组镜头彻底地颠覆了我的这种虚妄的祈盼。 　　Ta从两年前就死了，也就是电影里的所有镜头，这个人物其实一早就是一个只有这几个朋友才能看到的抱着仇恨而来的鬼魂，而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能看到他。 　　看完电影的最后这组镜头我基本上彻底晕厥了。最后居然还留着这一手。

　　这里玩的是一个偷换概念的手法。在电影过程中很多地方都留着蛛丝马迹在替电影最后的这一概念作铺垫。只是不看到最后我们不会发现这些东西。 　　像他们几个人在聊天的时候，尤其是跟Ta说话的时候，镜头会偶尔扫过去一些不起眼的人们脸上那种迷惘而诡异的目光。电影的最后重新组合这些碎片的时候我才突然理解了那些迷惘和诡异的目光，原来，他们说话的时候对着的是一个空荡荡的方向，那里没有人。而他们看到的，其实只是他们自我意识里的那个已经在两年前死去的朋友。 　　所有的人们最终都死去了。Ta抱着Kim一起在车顶上，Ta的手上还拿着当初找降头师下降头的那个泥娃娃。一切，一切一切，其实只是一场虚幻。因果循环罢了。

　　这部电影之所以让我如此迷恋；也许只是因为淋漓尽致。 　　淋漓尽致的Cut。淋漓尽致的因果循环。淋漓尽致的悲情。淋漓尽致的暴虐。淋漓尽致的伤感。淋漓尽致的青春懵懂。我们的过去已经注定了我们现在所有的一切。这句话预言着这部电影所有的结局。 　　好吧，写到这里，我就承认吧：我是个怪异的不圣洁的贱小孩。所以我迷恋这样的影像和可耻的暴虐。

　　导演之一Kongkiat Khomsiri说，他最想要知道的是，人生之中，我们如何做出选择？故事中的人物明知自己要面对巨大的危险，但他们还是继续向前走，为什么？ 　　其实，只是因为我们对于某种东西过份的迷恋以至于无法放弃。仅此而已。像电影里的所有人们都不放弃的那些并不圣洁的事，因为他们在某个时候想做什么并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或者像我知道这部电影其实并不是很出色，可是我依旧喜欢依旧迷恋。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有些时候其实没有办法控制住自我。所以，我们只能选择的似乎只有那些其实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选择。

　　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所选择的是一条危险的道路，但是因为年轻的缘故，我们还是会一意孤行。 　　这时候。我也一样一意孤行。我喜欢这部电影。我迷恋这部电影。这部电影也许是我最挚爱的Cult珍藏了。

2006-09-24；丙戌年丁酉月丙辰日。 附注：电影资料扩展链接。 　　■片名：《Long khong》 　　■英译：《Art Of The Devil 2》 　　■中译：《恶魔的艺术2：邪降》 　　■导演：罗宁七人组 　　■主演：Napakpapha Nakprasitte 　　■国家：泰国 　　■类别：灵异/恐怖/惊悚 　　■语言：泰语 　　■年代：2005 　　■发行：FIVE STAR PRODUCTION 　　■得奖：曼谷电影节观众票选奖